六马齐驱的宽大马车旁,陈秋端坐在马背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可真是辛苦他了,好不容易把舆图绣完,又帮陛下去抢话本子。
没办法,总不能自爆身份,伸手问书肆老板要,那多跌份儿啊!
他可真是个贴心的侍卫!
此时见谢玉衡挑帘赏景,陈秋将马驱近,关心询问:“可是坐得烦闷了?”
“不若我让人,牵匹马来?”
谢玉衡摇头婉拒了,今儿虽是月事最后一日。
但也得悠着点,不能拿革命的本钱,开玩笑。
若非楚珩担心,路上有刺客暴民之流。
混乱之中,恐误伤了他的小福星疙瘩。
谢玉衡真想自己独乘一辆马车......
她好想逃,却逃不掉。
好在渡口离晋州城,并不算太远。
......
远远望去,渡口前,满是身着军袍的士卒,排队等着登船。
旌旗在晨曦的照耀下,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此般人山人海,楚珩自也没让人弄什么迎驾之仪。
万一生出事端,或发生拥挤踩踏,徒增伤悲。
只是一行人的气质摆在那,走到哪都是惹人注目的。
尤其是谢玉衡,这么个年轻俊美公子。
举手投足之间,又满是文人的清雅之意。
在一群武将之中,别提有多扎眼。
尤其是前段时间,其还在城中‘助人为乐。’
此时见了,谁人不想多看两眼,这位传闻中的江陵侯。
有人在谢玉衡路过之时,小声说着:“侯爷牛掰。”
亦有人,觉得江陵侯不似自己想象之中那般,威武雄壮,极具男子汉风范,有些失望。
对此,谢玉衡一概不知。
便是知晓,也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有无男子汉气概,岂仅仅因外貌而定?
况且,她也并非是男子。
登船后,留守的容十一寻到谢玉衡,汇报了山下兄弟二人,这段时间的近况。
无非同留守的士卒套近乎,又或旁敲侧击询问宫泽源九关在何处?
容八生气,抱剑冷哼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
“当年给扬州百姓下毒,若非主子将他们要来,坟头草早就不知道几丈高了!”
“不不不。”
容六出言纠正,“以他们的身份,至多扔到乱葬岗去。”
“谁吃饱了撑的,力气没地方使,还给他们挖坟啊!”
听着二人议论,谢玉衡的眸色似深山老林里的幽泉,平淡无波。
她素手端起茶盏,闻香品茗,淡然自若。
一个合格的商人,应多元化投资,而非将鸡蛋全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那样,很容易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她,不喜欢做赔本买卖。
再者,坏掉的鸡蛋,也并非全然无用……
……
从清晨到傍晚,渡口前的士兵们,总算全部登船。
而随着船体重量增加,用来压仓的……也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悄悄卸了一部分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