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柳絮飘扬。
被急召回京的瑞王,与百官一起,为自家皇兄饯行。
此时,小太子望着谢玉衡,眸中满是不舍。
小嘴巴巴个不停,一直叮嘱她的玉衡哥哥,要照顾好自己云云。
身着简便春装的谢玉衡,单膝抵地,笑得温和。
“嗯,臣都记住了,殿下在京也要好好听太师教诲。”
小太子认真点了点脑瓜子,“政儿会的!”
眼前楚珩与百官那边,也快接近尾声。
谢玉衡伸手拍了拍小东西的肩,起身带着容时等人,准备登船。
东伐扶桑,需得先至青州。
与季青临汇合后,再前往高丽半岛。
最后大军将在南半岛,与扶桑最接近的地方,扬帆出海。
随着号角声吹响,渭水河畔的船只舰队,缓缓驶出渡口。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
谢明礼同谢家人,站在一棵大杨柳树下,目送船只远去。
此去一别,不知归期何夕,人心忧戚,望衡珍重。
船在河上航行半日,谢玉衡便见楚珩。
从一开始的扶栏兴叹,大梁壮丽河山。
到后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吐了个昏天地暗,晕船了。
好在船上配有太医,问题倒也不大,习惯就好。
随船队一起的,还有宫泽源九,山下大郎、次郎兄弟二人。
及永平十四年,于青州被俘的扶桑士兵,和经酷刑仍活着的几个使臣。
要按谢玉衡的说法,那就是——攻打小八嘎,怎能没有带路党?
最下层船舱,一间房间内。
山下兄弟二人,蜷缩在床上,静默不语。
一是因外边有梁军往返巡逻,二来亦是因为前途迷茫,感到不知所措。
良久,山下次郎方沙哑着嗓子,低声开口。
“大哥,咱们真的要帮江陵侯劝降自己人吗?”
见山下大郎保持沉默,他又道:“大梁哪都好,就是不是咱自个的根。”
“倒不如,临阵倒戈,助大将军夺得大梁,届时也是一样的。”
山下次郎说着说着,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明明我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这么多年来,江陵侯和瑞王,却还一直以毒控制我们。”
“先前江陵侯回江陵,抬谢谦衣冠棺椁入京。”
“我不过是提议,想娶个媳妇。”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她都不同意,凭什么!”
言至最后,山下次郎,几乎是嘶吼出声。
山下大郎,蹙眉警告道:“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山下次郎调整坐姿,轻蔑地嗤笑一声。
“怕什么,左右那些大头兵,也听不懂扶桑语。”
山下大郎,见他如此,亦是一阵头疼。
“你说得简单,可你我仍需每月按时服用解药。”
“倒戈相向,谈何容易?”
说起这个,次郎神神秘秘一笑,凑近大郎身旁。
“要说制毒,咱扶桑,也有高手。”
“大哥你可还记得,昨儿夜里被押送来此。”
“登船之时,我与源九大人,有过擦肩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