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收回视线,同谢玉衡道:“前两天,工匠就压缩饼干原理,重新做了个模具。”
“改明啊,政安得空,亲自到工部来瞅瞅,看好不好使。”
谢玉衡嘴角轻轻上扬,“那感情好,师叔督工制办的。”
“定然比用报废的三弓床弩改良,更加省时省力省人。”
杨成务也不自谦,闻其言,立刻哈哈大笑。
“那是当然,你师父是个傻的,也不知道创新,还得师叔我来。”
另一边的司远道:“???”
他抄着两块笏板,一边往杨成务身上呼去,一边怒道:“杨成务,你当老夫是聋的不成?!”
“近舟这是哪里的话,我说了,你是......”
不待杨成务说完,笏板已至眼前,只好止住话头,往一旁躲去。
两人你追我赶,飞速下了楼梯。
隔着老远,还能听见杨成务的大喊:“有没有御史管管,当众打人啊!”
周围御史,低头认真看路,仿若未闻。
这事,本是杨尚书自个先嘴贱讨打。
再说嘞,谁还知道他们两个啊,肺腑之交,欢喜冤家。
若真依言上书弹劾司尚书,杨尚书转头就能针对他们。
长长的宫道上,脚步声与交谈声交织。
谢玉衡站在晨曦中,含笑目送两位老者,渐行渐远的身影。
官袍随风而动,腰间红玉亦轻轻摇晃。
她回首,望向大殿的方向。
耳边依旧是官员们不解议论声:“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会突然要亲征?”
皇后的丽正殿。
楚珩斜倚在贵妃榻上,笑得像成了精的老狐狸。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些吃饱了撑的,定会反对玉衡随军东伐。”
“现在,还有谁会不同意?”
贵妃榻另一侧。
正翻看益州官学报名情况折子的季平君,感到深深无语。
“以其凉州一战的能力,便可见微知着,尝鼎一脔。”
“你若直接下令,委任她为主帅。”
“朝中虽亦有异议,谁还能以死相逼,反对不成?”
季平君说完,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几案宫裙之下的长腿伸直,不轻不重踹了楚珩一下。
“哼,说到底,还不是某人想自个去!”
被踹的楚珩不怒反笑,宽掌握住对方的跖后,隔着鞋袜,细细按摩起穴位来。
季平君尝试收回无果,并也随他去了,左右宫人都屏退了去。
总不能,还有御史趴她屋顶上偷窥,隔日参她一本。
“眼下老师还在,敬之近舟等人,也还能再顶几年。”
“若我亲征,可由他们协助政儿监国,这不是挺好的?”
季平君依旧不买账,“瞧瞧陛下这话说的。”
“好似不是去攻打一个国家,活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远渡重洋,海上可能遇到的危险,你是半点不提啊?”
楚珩不敢与之对视,空出一只手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玉衡不是改良了土雷的配方吗?”
“以咱们现在的兵力打扶桑,那还不是祖父打孙子,一打一个不吱声!”
他说着,不知忽然想到什么,笑问道:“莫不是季二妹妹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