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雍州过年那几日下雪,京都下雪了吗?’
‘陛下,臣今年可以赴京给您庆贺生辰吗?’
类似的折子,数不胜数,但不回又不行。
楚珩也懂这些臣子的心思,刷刷存在感嘛,让他别给忘了......
譬如想给他贺寿那位,他记得很清楚,这厮每年都要上一本!烦人!
“让内阁下次别再送这人的问安折子了,了无新意,浪费朕的笔墨。”
楚珩嫌弃地批完,放至一旁,又拿起一本。
这本折子,是大理寺递上来的。
仔细一瞧,哟,还是谢家那上门女婿的!
楚珩来了几分兴致,细细看完后,却喜提一肚子火。
吃绝户......某种程度上,他和皇后差不多也是这种现状。
只是他还没上天,便也就没人敢欺负到,她母女二人身上。
楚珩眼睛危险一眯,对于内阁给出的意见——下派御史,他倒没啥意见。
就是这人选,得换一换。
早上弹劾江陵侯的那位御史,就很不错嘛。
如此招人记恨的事,想来他也不在乎,再多一件的。
然,当那御史接到调令时,却是喜不胜收。
前脚才被陛下训了,后脚就有将功折过的机会。
这是不是代表,陛下其实对江陵侯也很是忌惮?只是明面上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作为都察院的头儿,左都御史看得那个心累啊。
都嫌弃他天天念叨烦,可这才放假多久,就有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自以为伸张正义,实则,啥也不是!
庄昀,站在左都御史身后一步,感叹中,还夹杂着点幸灾乐祸。
“人啊,总要自己摔过跟头,才知道到底有多疼。”
“苏大人,您说是不是?”
左都御史回身,瞥了他一眼,“是这个理。”
“咱们衙署的灯油笔墨,也都要采买了,就辛苦你去户部跑一趟吧。”
他说完,兀自入了司务厅。
徒留庄昀愣在原地傻眼,懊恼莫及,“不是,这,唉,我凑什么热闹啊!”
眼下刚刚开年,各部都忙着呢,再说了,户部的钱是那么容易要来的吗?
......
户部司务厅前,可谓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无一例外,全都是来要钱的。
“别挤我啊,懂不懂先来后到!”
“你们僧录司要什么银子啊,我真服了,你们这些和尚,这热闹也凑?”
“阿弥陀佛,施主,我等举办佛法讲会,也需得让人有地方坐不是?”
“况且,道录司的道士不也来了,施主怎可厚此薄彼,只说我们呢?罪过罪过。”
就在这时,一袭三品红衣官袍的谢玉衡,步伐带风,直接往司务厅而去。
僧录司的司正,又念了个佛号,叫住她,“这位施主,你怎可不排队呢?”
有人忙拉住他的袈裟,“你这和尚,敲木鱼敲傻了吧你,那是江陵侯,太子太傅!”
“她排队,你敢站她前面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就是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本侯来找户部尚书,有笔生意要谈,诸位莫怪。”
少年清朗的声音传开,不待排队之人,再次议论。
旁边一扇门突然打开,户部尚书郑修,从里边走出,笑迎上谢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