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名满天下的江陵侯,已被正式任命为太子太傅。
对于谢玉衡本人而言,与以前,并无太大差别。
一边教书,一边忙于兵部公务,根本不耽误。
然,钦天监的人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长白山没有喷发的迹象。
坏消息是,高丽半岛下面的两个小国,嘎了,彻底被扶桑占领了!
谢玉衡得知此事时,正在兵部捣鼓改良地雷。
只闻‘嘭’的一声巨响,门内走出一大一小俩黑面泥娃娃。
正是江陵侯,与小太子。
这事,也就谢玉衡敢带着太子干,换做别人……
呵呵,九族都不知被抄多少回了。
于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小黑娃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又取下头上插着的炭笔。
一边嘀咕,一边记录,“火油和酒,会加快燃烧……”
因此,亦有不少人弹劾谢玉衡。
就这么一个太子,还带着胡来,万一出什么事,大梁以后怎么办?
楚珩全当耳旁风,然后,御史们改弹劾皇上他自个。
什么子嗣不丰啊,该充盈后宫,雨露均沾吧啦吧啦……
好在,没几日就封印放年假了。
不然,楚珩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破了杀谏言文官的先例。
小年,皇家团圆。
“他们是不是有病啊,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教好,对别人家家事指指点点。”
“朕瞧着村里的大爷大娘,都没他们管得多。”
“那谁……他儿子前段时间,还去狎妓来着,当朕不知道呢!”
楚珩那个气啊,想摔东西,可看了一圈,也又没啥不值钱的,只得继续憋着。
白发渐多的太后,依旧雍容华贵,她淡淡开口道:“皇家之事,便是天下之事。”
“大臣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皇儿的子嗣,到底是单薄了些。”
楚珩闻言,仰头轻笑出声。
果然,不论多少年过去,与母后说任何事,都是自找苦吃。
没有安慰,只有劝诫,只有你是君王,你该怎么怎么做……
从来不考虑他个人的感受……
但是面对楚琛,母后完全是另一种态度,嘘寒问暖,生怕他哪里受了委屈。
“朕突然想起,还有政事处理,就不陪母后聊天了。”
楚珩起身,看也不看老妇人一眼,起身径直出了太后宫中。
屋外,漫天鹅毛大雪飘扬,楚珩却不觉半点寒冷。
何比得上心寒呢?
他在母后眼里到底是什么,一个工具吗?
陈秋忧心地望着他,轻唤了声,“陛下。”
楚珩快速眨几下眼,压下眼中酸涩,他重重叹了一声。
“走吧,去季太妃宫中。”
“过年了,蓁儿也不在京中,她一个人也怪孤单的。”
白雪飘扬落朱墙,殿内外,一片冷寂。
楚珩走后,太后一直维持着望向门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两行泪滑落,在宫女忧心的呼唤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