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非本侯一人可定夺,你先且起来吧。”
谢玉衡并未打开那封信,将其搁至案面,扬手指了两人。
“你们两个,带夫余的贵客也去逛逛,账记本侯账上。”
“是。”
待所有人离开后,谢玉衡又坐了会儿,方起身。
拿着那信去找了司远道,同其一起去见楚珩。
……
垂拱殿。
香烟袅袅,金丝楠木御案前。
朝中重臣排排坐,十数人中,惟属江陵侯最年少。
纳兰危止,豪气万丈一摆手,“害,要想知道夫余人真心,还是假意。”
“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一起把东匈奴灭了就是。”
郑修眼皮抽了抽,“纳兰大人说得简单,若夫余言而无信,多少银子打水漂。”
“万一再行背刺之举,我大梁将士,又不知要死多少。”
纳兰危止:“……”
说白了,你就心疼钱呗。
“抄家不是抄了挺多钱的,老郑啊,这做人不能太抠!”
郑修歪过身去,掰着手指头给他算。
“西域都护府重组要钱,各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也不能少吧?”
“要是拿下掸国,在西边建港以备后续攻打天竺要钱吧?”
“灭扶桑,少不了大型船只吧,都是钱啊……”
听着他喋喋不休,殿内其他人简直脑仁疼。
楚珩抬手,制止了郑修继续发言。
他看向绯袍少年,温声问道:“玉衡怎么看啊?”
被点名的谢玉衡,并未急着回答,沉思片刻,方道:
“能兵不血刃将夫余纳入大梁,自是极好的。”
“但两位大人,亦言之有理。”
“对于投靠夫余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判断,需慎之又慎。”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就在另外几位大人,觉得他们的江陵侯长歪了,也学会打官腔说废话之时。
又听她道:“臣认为,有两条对策可施。”
“哦?”
楚珩眼前一亮,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其一,可让夫余送一质子入大梁。”
“其二,汇同西鲜卑、夫余,一起向东匈奴举兵,但对夫余掩盖西鲜卑参与之事。”
送皇子入他国为质,本就对本国颜面有所折辱。
有所求,必有所诚意,总不能空口白牙,你说啥就是啥。
有官员犹豫开口,“可......这西鲜卑能同意吗?”
司远道抚着山羊胡子,慢悠悠道:“这个啊,不用担心!”
“先不说东起夫余,西至西鲜卑的北面,全都是通古斯人的地界。”
“那西贤王,想要将王位传给苏日娜郡主,必少不了依靠我大梁。”
“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唇亡齿寒的道理......
呵呵,说句不好听的,西贤王比大梁,更想弄死东匈奴。
俩人以前是生死对头,单于之位的竞争人。
后来,西贤王将苏日娜送往大梁,东匈奴还派人刺杀。
与亡妻唯一的女儿险些就嘎了,对东匈奴更是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