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江若有所思,垂眸,与身侧的孟婉宁对视一眼。
夫妇二人,心下担忧不减,只是较之先前,多了个底。
望着闺女清瘦许多的面容,二人心如刀割。
更别提谢玉衡手背上,还有一道淡淡的疤。
虽知战场上,刀箭无眼,受伤是家常便饭。
可衡衡受伤,他们做父母的,怎能不心疼……
谢庭江伸手将无声落泪的孟婉宁,半揽入怀中,他眼中亦有水光。
旁边的纳兰危止:“……”
夭寿了,前不久才吃完帝后的狗粮,这又吃江陵侯父母的!
气死他了,谁还没个媳妇了!
纳兰危止磨牙,偏开头去,正对上某只神鸟,从窗户处勉强探入个脑袋进来。
朱雀左瞧瞧,右看看。
还别说,这用真身看人,就是不一样哈!
以前的巨无霸两脚兽,现在看来,也就一般般嘛。
看着朱雀不太聪明的样子,纳兰危止嘴角抽搐,对其神鸟的身份,表示严重怀疑!
他宁愿相信传闻——江陵侯乃神仙子转世,也不愿相信这丫的是朱雀!
就在他胡乱推测之际,楚珩开了口,“玉衡到底如何了,老杜你且说吧。”
以杜笙的医术,不说望闻便知,也不至于用这么长时间,只有……
“这……”
杜笙眉毛一边高一边低,斟酌数次,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怎么可能呢,大梁大名鼎鼎的江陵侯,六元及第状元郎,居然有月事失调的脉象??
他这一犹豫,直接把小老头司远道,给干晕过去。
好一通手忙脚乱后,地上,又多一病号。
楚珩嫌弃挥手,“去去去,那个小姑娘,你来。”他说着,对谢知意招了招手。
他记得这姑娘,是他与皇后的恩人。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其叮嘱备孕事项时,有的话太过直白,听得某九五之尊老脸泛红。
杜笙收拾收拾东西,给谢知意腾位置,而后走到楚珩身边,低声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着无声流泪的孟婉宁,楚珩叹了口气。
为避免再多一个病号,随杜笙走到一边,正好是朱雀在的那个窗户旁边。
“江陵侯脉来无力而不持续,许是受有内伤,另外……”
杜笙话音一顿,表情又陷入扭曲。
楚珩忍不住扶额,真是快被他搞出胸痹来了。
“另外什么,你倒是说啊!”
杜笙咳了一声,将声音又压低,悄声道:“就……江陵侯的脉象,似还有些月事失调。”
一瞬间,楚珩如雕像一般石化。
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怎么听着他晕乎乎的?
江陵侯,月事?
他倏地抬眸,对上某只歪头打量着他的神鸟。
如此说来,一切倒也都能串联上……
传闻谢玉衡出生那日,火凤出红光漫天,散尽三尺雪,一日春风来。
翌日,深受楚天辰宠信的宦官,与前太后的嬷嬷,上门验身。
因其是男孩,才堪堪躲过入宫为妃的命运。
后来,他平天下,觉得这小家伙,是可树之才,但年龄终究还是太小了。
没过多久,陈秋给他说,谢玉衡长歪了,要去经商。
遂,下旨,指司远道为师,命其三年之内下场考试。
如果神鸟伴生,那么,是不是一开始,谢玉衡的性别,就可能存在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