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济舟反手,拍了拍谢竹书的手,“这叫输人不输阵。”
话罢,他唇角漾开一抹痞笑,锐利的目光,毫不畏惧迎上徐安。
像他们这种,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多少有点傲气在身上,最是讨厌激将法。
急则有失,怒则无智。
不指望徐安一下变成大傻子,能有个破绽拖延会儿时间,也很不错。
趁二人眼神拼杀之际,谢明礼手持唐横,向身后人,打了几个眼神。
徐安冷笑两声,扬声,转移了话题。
“若在下是贼,那你江济舟是什么?”
“当年纯宗正值壮年,却突然病逝,三岁小孩都不信里面没有猫腻!”
“尔等认夺位之贼作父,替贼做事,岂不是……我儿?”
好个一箭双雕!
既阴阳了回去,又向周围民众传达,陛下祖上得位不正。
可八十多年过去了,鬼知道当年纯宗是不是病逝,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江济舟好歹曾是扬州第一才子,反击回去,自也不是难事。
你来我往,舌枪唇战间。
谢明礼敏锐捕捉到徐安气恼的一个瞬间,扬手一招。
众人汹涌而上,推倒路边的各种木架子、小石墩子,将好好的路,搞得乱七八糟。
“撤——”
随着谢明礼一声令下,年轻官员及梁军与民众,纷纷向四周小巷子钻去。
敌众我寡,还是步兵对骑兵,傻子才对拼呢。
徐安本以为江济舟那狗东西,同他骂战是激将法。
实则,准备偷袭,先发制人。
哪知……竟是三十六计——走位上计。
被戏耍的徐安,面容顿时扭曲到不行,咬牙怒吼:“追啊!”
叛军属下听后不为所动,反倒是挠了挠头,出言问道:“这……公子,咱们走哪条路啊?”
往前,是被堵了的路。
至于追进巷子,地势狭隘,于骑兵不利,等同送死。
他们以前一直在益州西南,也没来过上京啊!
至于上京的舆图,那也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徐安心下本就怒火中烧,又听呆瓜属下的提问,更是气得紧握成拳,咯吱作响。
为什么谢明礼等人,未说一言,就能默契行动?
他手下这群呆子,连个路都不认识!
可气归气,此等紧要关头,也不能意气用事,将手下人大骂一顿。
只得忍怒调转马头,带着呆瓜们从另一条路,向北而追。
而谢明礼等人,跟着归义坊的民众,专门往偏僻的地方钻。
虽是绕路多花了些时间,直到靠近归义坊,北坊墙之前,都再没遇到叛军。
谢竹书踩在两人肩上,扒在坊墙墙头,往外看,外边来来往往全是叛军。
他无声摇头,示意俩人把他放下去。
待站定后,谢竹书叹了口气,“以前觉得上京城,街坊分明,嘎嘎好看,现在……”
他话未说完,外边忽然传来妇人小孩的哭叫声。
众人齐齐一愣,大理寺右少卿捂着受伤的左手,皱眉道:“妇孺不是早两日都接进皇城了?”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与此同时,谢竹书再次踩上同僚的肩膀。
没办法,谁让他是年龄最小的,也是最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