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赫连庆先带下去,择日再押送回国,谢玉衡与西贤王商议着战后之事。
直到天明时分,方阖眼稍憩片刻。
只是没睡多久,便又从噩梦中惊醒。
她前世的老师兼朋友,家境富裕,本该有美好的童年。
父母却意外车祸死去,继承财产后,她所谓的亲戚,依旧不依不饶。
给她介绍垃圾男人,分夺家产。
直到后来,她甚至没能活到末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车祸死了。
谢玉衡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叹了口气。
进来给冰鉴添冰的容时,见此回眸,语带惭愧,“可是属下吵醒了主子?”
“与你无关。”谢玉衡摆手,“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现下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要不我燃上安神香,主子再睡会儿。”
“不用了,无甚睡意。”
见此,容时也不再多劝,出帐打水去了。
谢玉衡起身,走至屏风后,拿过外袍。
她脑中思绪不断,刚系好腰带,又听容时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主子,属下端了水来,现在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净了脸,将帕子递还给容时。
谢玉衡目光落在他眼下乌青,“忙了一天一夜,也去睡会儿。”
容时刚要张口拒绝,谢玉衡又道:“是命令,不是商量。”
“另外将那冰鉴抬去,本侯等会儿要出去,也用不上。”
“是。”
虽说在江陵侯府时,他们做为侯爷的亲随,盛夏里也能分到冰。
可眼下在异国他乡,乌孙的冰,皆采至于高山之上。
看起来易得,一个夏天过去,崎岖山路上,却不知要死多少采冰人。
况且夜里大火,将王宫冰窖里的冰,炙烤得所剩不多。
侯爷和西贤王,位高权重,用冰理所当然。
他们这些亲随用冰,保不齐,还要连累主子受人口角……
“呜呜呜……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给侯爷当狗。”
被叫醒的容六,揪着容八的衣服,哭得像条丑、狗。
做侯爷的狗,不仅每个月有月银领,逢年过节另有赏钱,衣食住行侯府全包。
就连家人生病,亦可就各州的杏林阁,无偿就诊。
若他日娶妻生子,孩子亦能上谢氏书院,结业,包有营生那种!
容八额角青筋直跳,“你哭就哭,能不能别把鼻涕抹我衣服上!”
“嗷,我故意的。”
容六说完,腿一伸,迅速跑路,抬冰鉴去了。
“天杀的容老六!”
容八气得牙痒痒,抬脚往他枕头上踹了一脚。
“往我衣服上抹鼻涕,我叫你晚上睡觉,闻着脚臭味入眠。”
旁边默默穿衣的容二:“……”
难怪容时让他去跟着主子,这些不靠谱的,不给主子添乱,就算不错了。
待容二找到自家主子,其,正与王城的武德司探子会面。
他抱剑,站到谢玉衡身后,默默听几人谈话。
“早在东匈奴的人,送他们入乌孙境内后……”
“……明珠公主,也就是本该与乌孙和亲那位,楚天辰的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