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夜,一只白鸟将一封信扔在她殿外,她方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她心心念念的王上,是池瑶与安达的苟且之物。
她的父亲,出发去大梁前,还叮嘱她要乖乖听池瑶的话。
父亲说,他与池瑶两情相悦,只是碍于身份,不能相爱……
信上还有自称是池瑶贴身嬷嬷的后人,细细诉明,她每次流产,是池瑶如何让人动的手脚。
就连人证物证亦都尚在,她一一对去,竟也全都吻合。
可笑,何其可笑,认贼作母!
所以,她也没有拒绝信上的请求,趁巡逻松懈,放出掖庭所有女犯人,助她们在宫中放火。
安贵妃哭着哭着,忽然发癫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以性命诅咒你,池瑶,不得好死——”
她说完,伊列公主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似是肉体撞到柱子上的声音,而后便嗅到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也谈不上痛快与欢喜,只是觉得这世间女子太过悲哀。
宫内到处起火,厮杀声叫喊声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旁边止步,还有冷冽的松茶香。
她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不是乌孙语,亦不是伊列话。
而后,有人将她连桶一起抬走了。
她想开口说话,想说不要救她,可惜舌头被割了,只能发出啊啊的怪声。
何况,对方八成是大梁人,也听不懂她的话……
谢玉衡负手而立,目送木桶被容六等人抬出去,转回视线,看向柱子旁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