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有些哽咽,“叶先生……在那……”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孤坟,静卧此杏树林中……
墓,坐西朝东,遥望东方。
待走近了,方瞧清其墓碑的字——大梁礼部右侍郎,叶惟之墓。
叶岑嘴唇蠕动,未语泪先流。
自记事以来,她家中除祖父外,再无别的男子。
父兄皆战死,徒留老小,两相依。
陛下登基后,虽清算了许多楚天辰时期的旧臣,可仍有一些,曾祖的政敌苟活于世。
他们说,她叶家,绝了后,没了种。
便是叶惟生了个好儿子,随新帝打天下,位高权重,那又如何?
所以,在陛下提出女子可参加明算科科举时,祖父并未出言反对。
祖父也总是说,他和祖母年纪大了,指不定哪日就去了,护不了她们姐妹多久。
唯有自己手中有本事,才能护住自己!
他是外人眼里,位高权重的礼部尚书。亦是不少人眼中,不知变通的老古董。
可只有家人知道,这个小老头,一生放不下的执念——曾祖,叶惟。
叶岑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墓碑,抚摸着这位从未谋面的尊长。
百里黄云白日曛,忽有明光穿云过,映照此间杏林谷。
风,拂每个人的发,拂过少女的睫羽,拂过杏树绿枝,卷起落叶飘向叶岑肩头。
自随军西行以来,多少苦累都曾未流过泪的少女,匍匐墓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