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声,裹挟着车轮,在荒漠中艰难前行。
不时陷入深沙之中,需得士兵们齐推向前。
距离乌孙大营还有五里之时,忽见营中火起,迅速乱成一片。
谢玉衡迅速做出决断,“你们绕路速速回玉门,容时等人随我一道入营平乱。”
“是!”
霎时,队伍一分为二,一路绕开乌孙大营,披星戴月,奔向东方。
......
经近一夜的酣战,此次乱况才终于平息。
营内营外,尸山血海。
阿巴斯泰的头颅,系在斯基泰大纛上,一边滴血,一边随风摇晃。
“侯爷走后,这人便热络招呼我等喝茶。”
刘副将捂着受伤的胳膊,讲述乱况起因。
“我想着侯爷临走前的叮嘱,这人指定没安好心,便拒绝了。”
“然后,他的手下人,又说要给咱们喂战马,我还是觉得不妥,又给拒绝了……”
“几次三番下来,许是他也察觉到无漏处可钻。”
“着人试探,我们可有天雷后,便直接带人反了,好在侯爷回营及时……”
谢玉衡让开位置给容二,她道:“刘将军身经百战,便是本侯未曾回营,以将军之能,亦可平乱。”
刘副将苦笑,“怕是少不得要苦战一番。”
毕竟远道而来,又正是我竭彼盈之际,还未缓过劲来,阿巴斯泰便带人作乱。
可不得,苦战一番。
要按阿巴斯泰,原本的计划,本是打算让梁军喝了添加助眠药物的‘茶’。
待到深夜,人乏马疲之际,再行动手。
谁知道刘副将这小老头,这么难搞,水也不喝,马也不让他们喂。
正好谢玉衡又不在营中,可不就趁着彼竭我盈之际,提前动手了……
有士兵上前,汇报着降兵数量,及我方伤亡。
谢玉衡杵着长剑,疲惫地坐到一具尸体上。
手雷之类,本就是唬人用的,真乱战起来,二十多万人,她便是现造也不够用的。
好在,乌孙将领,本就被抓得差不多。
成格也是真心投降。
哪怕阿巴斯泰,带头作乱,乌孙士兵人多,却也不过一盘散沙。
就在谢玉衡阖眼复盘之际,楚琛被人抬着,放到她面前。
“小黑……小玉衡你说那么多降兵,咋办啊?”
“要是都杀了,也不成啊,他日史书上不得狠狠记咱们一笔。”
“什么坑杀俘虏啦,没有人性啦……”
“可若是不杀,这多人,凉州各大粮仓都不够他们吃的啊。”
谢玉衡扫了眼某人的伤腿,“王爷真是身残志坚,这时候了都不忘关心军情。”
不说还好,一说楚琛又觉得疼了。
他拍着身下木板,控诉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这小没良心的!”
听着某人倒打一耙,谢玉衡扶额。
“我本是可以躲开的,是王爷非要过来,挡着我道,这才导致你我二人都走不开……”
楚琛委屈,“那万一你没躲开呢?我大梁岂不是少一经邦济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