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哥,你是大梁的将军吗?”
先前小姑娘是趴在地上,又离得远,尚未看清。
此时,离得近了,方瞧清其脸上的刺青,以及脖颈以下未愈的鞭痕。
谢玉衡指尖微动,心下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她蹲下身,视线与小姑娘的齐平,将江陵侯的腰牌取下,放入她掌心。
“既会大梁官话,可识得大梁字?”
小姑娘眨了眨眼,举起腰牌,一字一句道:“江、陵……”
余下一字未念出声,小姑娘呆呆看着谢玉衡,另一只手不安地抓了抓衣服。
“我,我,奴婢和姐姐们会干活,会干很多活的,可以吃很少……”
谢玉衡仿若未觉她的不安,她的害怕,点头赞道:“真厉害的小姑娘,这么小就会干活了。”
小姑娘抿了抿唇,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就在这时,谢玉衡伸手,温柔摸了摸她的头。
“想来,也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一句话,直接给小姑娘心里防线击溃,便是受刑都没哭过,此时泪湿眼眶。
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柔擦去她脸上的泪。
她似听见天神之音,在耳畔响起,“都过去了,本侯带你们回家。”
日暮西垂,夜幕降临,她却觉亮如白昼,曙光降临。
小姑娘声音哽咽,“你不,不嫌弃我们吗?”
“失而复得,万分欣喜,怎会嫌弃?”
谢玉衡说着,起身,对上帐内女子的目光,又立刻移开。
她长指覆上腰带,缓缓解开。
小姑娘和女子见此,皆是大惊失色,以为先前谢玉衡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实则是个伪君子,大坏蛋!
小姑娘慌慌张张,要往帐内躲去。
忽然,一件带着温度的外袍,从天而降,盖在她头上。
“未带女子衣袍,还请姑娘暂且将就。”
小姑娘手脚好一阵扑腾,才从外袍中钻出脑袋,她仰头看向女子。
女子衣衫只勉强可以避体,只是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她们也早就习惯了……
小姑娘傻乎乎喃喃,“二姐,我们是不是死啦,不然怎会遇到菩萨。”
女子将她搂入怀中,声音颤抖,喜极而泣,“说什么傻话,那是大梁的江陵侯!”
时至如今,她亦不敢称其一句表哥。
这亲戚,认不认,得看谢玉衡,而不是她们……
谢玉衡穿着中衣,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好在一马平川……
她侧首,看向一边倒的战局,朝督军的容时招了招手。
容时上前,不用谢玉衡开口,便脱下外袍,要给自家主子披上。
哪知谢玉衡接过,将他的袍子也递进帐中。
容时悟了,又折身回去。
容一见他靠近,立刻双手抱胸,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
“我里边可就穿了个裤衩,你上手,我就喊人了啊!”
容时无语,“......放心好了,不要你的。”
给主子的,当然要最干净的!
有洁癖的容四,穿着中衣,风一吹,喷嚏声震天。
容八将自己的外衫给他,“喏,我怕热,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