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一边系着护腕,一边道:“是药三分毒。”
“王爷还是去寻军医,按摩舒缓一下筋骨吧。”
楚琛果断摇头,“那不成,按摩筋骨不定要花上小半个时辰。”
“若等会儿敌军来犯,我岂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谢玉衡指尖稍顿,抬眸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系绑带去了。
虽她未言一语,楚琛却莫名读懂了那眼神——‘你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
楚琛:“......”他不要面子的吗?
就在此时,一名将领大步流星入了帐中。
他对赵峥抱拳一礼,粗声粗气道:“将军,斥候回报,乌孙大营战鼓擂响!”
赵峥轻“嗯”一声,继续道:“若来犯,今日一切行动,皆按昨夜商议而来,配合江陵侯的计划。”
将领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随后瞥向谢玉衡。
这年轻人,脸白得跟白斩鸡似的......也不知给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唉!
谢玉衡不慌不忙地,系好两只手臂的护腕,稍活动了一下,试试松紧。
便与赵峥告别,带着报信的将领,出了中军帐。
她又回到自己帐中,拿起一个长木匣,挑帘而出,沿着营道往西城门而去。
红衣侯爷,长发高高束起,加之一身难掩的少年意气,在这军营中格外扎眼。
陆续有将领跟在其身后,一道往西。
只是队伍中,不乏交头接耳之辈。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公子哥,来体验边塞风情的呢。”
“可不是,那池瑶乃世家之女,和亲时亦带去不少书籍。”
“且梁乌之间,曾多年密切通商。保不齐啊,人家早就看过我大梁的兵书了!”
“亏得将军还同意其使空城计,这不胡来吗?!”
也有人底气不足道:“万一,江陵侯带了新兵器来呢?”
“那三弓床弩和千里目,可都是江陵侯弄出来的。”
“再说了,陛下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江陵侯来前线啊?”
立刻就被人怼了回去,“兵器制作,不需要时间啊?”
“我昨日安排那九千多人住的,可没见带什么兵器。”
“我看啊,分明就是咱大梁史上最小的状元郎,觉得自己聪明得不行,别人都是傻蛋。”
听着后方越来越大声的吵闹,容时几个皆是气愤不已。
尤其是其中一副将,不闻不问,默许的态度。
容八快步上前,询问谢玉衡,“主子,可要将此告知赵将军?”
“小孩才告家长。”
谢玉衡唇畔轻扬,嗓音含笑,“况且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他们便是不愿,也得听本侯的安排。”
她声音未刻意压低,后边叽歪的将领听得一清二楚,顿时个个气成河豚精。
然,远处烽火台,已徐徐升起狼烟。
有节奏的鼓点,由远而近,波波荡漾开来。
近处的望火楼上,也有士卒手持旌旗,打着信号。
众人见之色变,也顾不得声讨谁,个个提了速度,飞快前往西城门。
待到了西城门,已隐隐可见远方尘烟滚滚。
荒野上还有一队斥候,一边骑马往城内赶,一边放着响箭。
而各处战鼓,也随之改变节奏,鼓声越来越密,次数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