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可有不少御赐之物,若弄坏了,小心你的脑袋!”
丁管家强忍着怒意,连声应是。
心下却道:‘谁家还没个御赐之物。’
‘真细算起来,池家历代累积的御赐之物,指定比半路出家的谢氏多。’
丁管家带着一肚子闷气,回池松身边。
“公子,这中堂可以进,不若我们也进去瞧瞧?”
中堂,又称厅堂,乃会客之地。
若池松未认贼作父,仅以永平六年榜眼的身份登门拜访,谢玉衡便是在此处接待。
可若没有认贼作父,他的探花之名还有没有,也不好说。
毕竟,仅一名之差,殿试第四名的杨秉文,属于交州老臣派系。
池松眼波微动,敛去眸中思绪,出声道:“那便进去看看吧。”
俩人并肩而行,穿过花圃,踏上廊下石阶。
没行几步,丁管家就见齐砚州同一人,从中堂内出来。
周围的小厮,没有一个多管闲事的,仍各司其职。
“合着,这儿本来就是可以进的。”
丁管家咬牙,一想到被小厮打劫的五十五两银钱,他就觉得肉痛。
池松淡淡瞥他一眼,“宴会宾客众多,江陵侯虽未一个个单独接待。”
“可谁家中堂,青天白日的会关起门来。”
自己蠢,上赶着给人送钱去,能怪得了谁?
池松说的是大实话,奈何丁管家,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听在他的耳中,只觉如说教一般,刺耳难听。
到底不是老爷的亲生孩子,近来因方风煦被抓,而派人灭口,多日无果。
丁管家隐约觉得,池松好像没有先前那般,尊敬他了。
沿着廊下往前走,至门前而止,跨过门框便入了中堂。
堂内布置,严肃宏大,又不失文人之典雅。
墙上悬挂楹联匾额,靠墙摆着一张翘头长案。
案上配有五供,另有一尊牌位。
上书‘谢氏门中先祖’六个大字,另有诸多小字在侧。
只是站得远,丁管家眼睛不太好,有些看不清。
下意识抬脚,往案前走去,刚抬脚,手臂就被池松一把抓住。
池松低声道:“你做什么?人家的祖宗牌位,有什么好看的?”
“等会儿莫要被人逮着,冠以不尊他人先辈,大不敬之名。”
丁管家扯出被桎梏的手臂,撇撇嘴道:“我就看看,又不上手。”
“总不能是豆腐渣做的,看一眼就坏了。”
眼见丁管家再次上前,池松袖中的手,陡然握紧。
若再出手制止,就太明显了些。
可是。
自方风煦被抓之次日,听闻‘好父亲’派人去江陵查了些什么东西。
三月十五时,还接回一人,客居府上。
听下人说,好像叫什么林梓,还是刚从牢里出来的。
曾听林梓与池家下人吹嘘,‘我娘,可是前前谢氏族长的孙女!’
‘要是我娘还在,老子指定吃香喝辣的,娶她十七八房美娇娘。’
更多的,池松就不知道了。
族长之位,向来比寻常族人知道得更多一些,万一......
池松抬眸,看向丁管家。
丁管家已经站在八仙桌面前,直直看着那雕花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