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道清润的嗓音,及时将他从左都御史嘴下,拯救出来。
“见过苏大人。”
左都御史闻声抬眸,只见一霞姿月韵之美少年,站在三步之外。
“玉衡回来了啊。”
左都御史,话音稍顿,还是出言问道:“乌孙来梁之事,商议得如何了?”
谢玉衡却道:“今儿来时,托竹书带了些明前茶到衙署。”
“我与大人,不若边吃边聊?”
左都御史一把年纪,又怎会听不懂,谢玉衡的言下之意。
老者瞥了眼,旁边青衣御史的苦瓜脸。
默许了谢玉衡吃茶谈话之请,带头转身,往都察院司务厅内走。
谢玉衡跟在其身后,路过青衣御史时。
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江陵侯,哦不,义父!您真是比我亲爹还亲!”
谢玉衡:“......”大可不必。
一老一少,入了司务厅,就着新茶,聊着政务。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便到了午时。
饭后,官员们,皆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有的选择去别的衙署串门子,有的趁此空隙回家一趟。
斑驳的树影,洒在地砖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得人直犯困。
不知哪位御史,感慨道:“江陵侯回来了,真好啊。”
“再也不用,听左都御史大人,念叨小半个时辰。”
“也可以睡会午觉了,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另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话道:
“可不是,咱们大人饿着自己,也不会饿着江陵侯。”
话是实话,就是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让人听了,感觉怪不舒服。
好似左都御史,是在讨好江陵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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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旁边几名御史,也得噤了声,不再言语。
若谢玉衡在此,定能认出此人。
——正是当初为池柏尸体回京,替池观旭辩白之人,御史方风煦。
暖风拂面,困意眠眠。
不少官员,都在春日暖阳中睡去。
就在这时,无人注意到。
一名御史悄悄靠近,谢玉衡所在的衙房。
笃笃的敲门声,微乎其微。
若非在外从不熟睡,谢玉衡都听不见这动静。
少年本是伏案浅眠,此时抬起头,脸上还有几道衣服褶皱的红印。
揉了揉太阳穴,抬手给自己先来了一杯凉茶。
谢玉衡这才不急不慌起身,开门去。
嘎吱一声,门从内打开,阳光也在瞬间夺门而入,洒在少年的身上。
“有事?”
亦是一名着青衣的御史,只不过其身上的是鹭鸶补子,属六品。
他点点头。
随后,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环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到此处。
才从宽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给谢玉衡。
谢玉衡接过,打开一瞧。
折子内只有五个字,‘方御史,狎妓。’
都察院,大大小小的御史加起来,少说有百来号人。
是以,谢玉衡出声问道:“哪个方御史?”
六品御史又左顾右盼一番,做贼似的压低声音,答道:
“方风煦,方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