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稚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刚刚听侍读说,玉衡锅锅在朝会上,拒绝了父皇。”
“是不是政儿太笨啦,玉衡锅锅不想教我。”
谢玉衡闻言,眉头皱了一下,扫了眼奶嬷嬷。
奶嬷嬷轻声道:“此事已禀给皇后娘娘,陛下一早上忙着议事,还不知道呢。”
“奴同殿下说了,许是侯爷有别的原因,殿下非要自个来问问侯爷。”
比起不知道安了啥心思的侍读,奶嬷嬷更信江陵侯!
谢玉衡蹲下身,视线与小太子的小脑袋瓜子齐平。
“殿下是太子,除面对陛下与娘娘,其他时候,都不该垂头说话。”
小太子闻言,抬起头来,其眸中噙着泪意。
谢玉衡:“......”
莫不是她话说重了?
天地良心,两世为人,她也没给人当过娘啊。
小太子不解,“面对先生,也要如此吗?”
“荀子有言,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
“这还是玉衡锅锅教我的。”
谢玉衡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噗呲——哈哈哈哈......”
一道毫不掩饰的笑声,打断两只的思路。
小太子回眸,乖乖唤了一声,“皇叔。”
楚琛摆手,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难得一见,谢玉衡这小黑心,也能吃瘪。
“哈哈哈哈嘎嘎嘎......”
“皇叔,你为何学鸭子叫?”
“春江水暖鸭先知,难道皇叔是鸭先知转世?”
楚琛的笑戛然而止,对上谢玉衡含笑的眼神,只觉牙根痒痒。
果然,司远道大黑心,教出谢玉衡这个小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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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心,现在又教出一个小小黑心。
楚琛抬脚走近小太子,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
“你的玉衡锅锅不要你啦,不当你的老师!”
楚琛说完,拍拍手,直接往殿内而去。
幼稚!
谢玉衡捏了捏小东西的手,道:“臣下半年许是有事,没有时间教导殿下。”
小太子刚刚还黯淡的眼神,倏地明亮如星。
“那是不是,明年玉衡锅锅就当政儿的老师啦!”
若大梁和乌孙打了起来,这还真不好说......
不确定之事,谢玉衡向来不轻易允诺。
只道是:“臣,已将殿下三年之内的课业,全部备好。”
说起课业,小太子抬手,从奶嬷嬷手中拿过纸张,递给谢玉衡。
“容时送来的课业,前天和昨天的,我已经写好啦!”
谢玉衡接过一看,稍微有些歪歪扭扭。
毕竟才刚开始学,也算正常。
“嗯,殿下写得很不错。”
得到谢玉衡的夸奖,小太子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皇叔说,玉衡锅锅五岁下场科举,还取得了秀才头名。”
“政儿,没有玉衡锅锅厉害。”
“殿下也很厉害。”谢玉衡由心赞道。
小太子笑得更加灿烂,“那玉衡锅锅,政儿每日的课业,还可以再增加一些吗?”
谢玉衡扬眉,古今难得一见啊。
居然有孩子,愿意给自己加作业。
“殿下尚且年幼,每日习字,不宜过多,否则有伤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