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懿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敲门。她睡眠质量还不错,只是这屋子太小,敲门声就在她十米开外,她能听见。
她披了外套起来,开了自己屋子的门,确定确实是有人在敲门,而不是她犯了幻听的病。她才向玄关走出去。
“怎么有人敲门?”
她一路嘀咕,又意外垂眸看见玄关鞋柜顶上放着一串钥匙。
“钥匙怎么没带?”
她猜应该是陈也回来了,因为没钥匙进不来。她左右才不过睡了二十分钟,估摸时间,她猜陈也应该是半途又回来了。
门上没有密码锁,她没见过这样的门,但门上有一个老式防盗外装门锁,她在早上见陈也开过一次门,她记不太清只能自己摸索摆弄门锁试着开门。
当然,她摆弄了好久。
开门之后,她成就感满满。
她握着门把手开了二分之一的门缝,她从门的背后拐弯跨步走到门缝里。因为自己成功开锁,心情还不错,所以连着问话都带着甜蜜的愉悦。
“是不是忘带东西了?”
她边说边往门缝走。
她说完才看见了贺寂州。
结果她愣在那。
她没第一时间关门。
她眼神呆滞,惶恐,定在贺寂州的眼睛里不动,局部的手在抖,但全身都像突然被钉了大根铁钉子似的,全身的骨头都很痛,但丝毫动不了。
她只不过是才逃了一天,得了一天的喘息。她没料到贺寂州会这么快找到自己。
贺寂州看她的眼神阴鸷,他身上像是被一团黑气包裹着,他被镶嵌和裹挟在其中,浑身的戾气都写在了脸上。
两人只对视了三四秒。
“你问谁呢?”
贺寂州伸手掐她的脖子,推着她往后退,直到许懿的蝴蝶骨抵着柜子,巨大的碰撞使得柜子倾斜,钥匙滑落。
门被她抵开。
不仅被用力撞着柜子的背很痛,她撞着门,从门上划拉开的臂膀也痛得又麻又辣。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原地拔起,被划了一身伤口,喉咙里血腥味越发浓,只有脑子里的恍惚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垂眸看着贺寂州掐她脖子的手臂,因为生理性求生使劲挣扎,她踹踢他的小腿,掰扯他的指头。
“我问你呢,你刚才在问谁?”
他朝她吼,眼睛里漂浮上血腥的红,掐她脖子的手青筋暴起,虽在抖,但因为许懿的挣扎也越发用力。他摁着她的脖子使劲把人往后压着。
许懿说不了话。她脖子连着脸色,都变了白青色。她甚至越发喘不过气,眼前忽白忽黑,都能幻视到鬼门关的门,她只能改挣扎为使劲拍打贺寂州的手。
她的脸色充血又偏白。
贺寂州这才突然眼里一怔,他转动眼珠子左右打量自己正在做什么,而后突然松手把人甩扔在地。他慌乱极了,看着自己刚才掐着许懿脖子的手,失忆自己怎么会掐着许懿的脖子。
他只想起来刚才确实是失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两字‘背叛’,看不见外界的一余点东西。
许懿还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猛烈的咳嗽声在这小屋回响。
贺寂州站着低眸睥睨她。他胸脯不断起伏,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梳成背头的发丝垂落几根在他额角上,凌乱不失痞气狂妄。
他看许懿的眼神从恨凶慢慢平静下来,他主动弯腰伸手要把许懿从地上扶抱起来,但被许懿伸手推开。
“这重要吗?”
她撑着地面自己站起来,拧着眼神看着贺寂州的眼里,是颤巍又绵重的恨,话落她就背对着贺寂州往前走。
这样的眼神还充斥着差点暴毙的血。
贺寂州看着后怕,他心跳漏跳好几拍血,他只觉得从天灵盖往下全身渗凉冰得僵硬。
许懿快走远。
贺寂州几步走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他使劲捏着她的手臂,一手还捏掐着许懿的下巴,逼她看着他。
“你有奸夫对吧?”
许懿心里憋着气,也不算太理智,她不管不顾就说了是。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自取其辱有意思吗?”
许懿扭过头挣脱,但手臂还被贺寂州掐握在手里,她一步也没走开。
他又掐着她下巴逼她转过来。
“谁自取其辱?”
贺寂州要许懿再说一遍,他气得哆嗦。掐着下巴的手在抖,眼里的血丝也不比许懿少。
“你啊。”
许懿挣脱开他掐着她下巴的手之后,往后退一步,她看着贺寂州突然就能喜笑眉开,‘你啊’两个字说得极尽得意。
她极力压着自己,但她还是似乎被他吓疯了。她还在他掐她脖子的梦魇里,她看他眼神像故意报复。
“许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