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能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很难看,所以她慢慢冷静下来,眼睛也由微微瞪大慢慢收合下来,就像是熄火的火堆,张扬的气势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她再往后站几步,视线依旧对齐贺寂州的眼睛,她略微的扫视他的全身,又看向他的背后,那道禁锢她这么多年的圆形的白色墙门。
她冷笑一声。
慢慢收回视线,由低头到抬头,一寸寸由下至上得看向贺寂州。
“贺寂州,实话告诉你。”
她假装嘚瑟然后假笑。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你彻底失势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上门去求凌大小姐庇护,让她做主放我和我死去的家人远渡重洋。”
贺寂州的瞳孔一伸一缩,正在瞳孔地震。他眼前似乎地动天摇,眼里的人事物什么都在扭曲,耳鸣的嗡嗡声已经代替了或者说是淹没了,遮掩了许懿的冷笑。他抬手扶着身旁的白墙,身体略微也倚在墙上得到勉强的支撑。
他抬头看站在阳关里的许懿。
原来,许懿也能想到他失势之后的两人之间的局面。
他最害怕的东西就这么被许懿宣之于口。
他想要隐瞒和强撑的局势和窗户纸就这么被许懿戳破。他得承认,若是薄时漠不帮忙,此时凌司如一定要护下许懿,他确实是没能力再与她争。
不对。
他想到了西城的遗产。
若是那些财产能够加附到自己的企业之中,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突然笑了。
哈哈大笑。
他得意得看着许懿,眼里轻佻,眉目传情。
“是吗?”
“那也得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贺州遍布愁云的脸色一下便云开日明,说话的口吻还如此得意嘚瑟。他一步步走近许懿,许懿身后就是墙,本就是无路可退,但凡她往前逃跑一步就是主动送进他的臂展之中,所以她站立不动。
贺寂州几步慢悠悠就走近,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许懿转眼不看他,他就加大掐握的的力度,直到许懿忍无可忍看着他。她眼里愤恨,但是贺寂州觉得不打紧,他坏笑着用力揉捻许懿的红唇,而后用力的吻上去,唇齿纠缠。
许懿咬破了贺寂州的唇。
他的血在两人之间被推搡和舔舐。
许懿大力的推开贺寂州。
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大拇指摩擦自己唇上的血,低头看一眼自己指上的艳红,抬眼去看许懿的唇,她的唇上还有不均匀的红色,那是他的血。他的心情至此还不错。
许懿大喘着气,愤恨得对上贺寂州的眼神,看见他猥琐的笑容之后,才反应过来用力擦自己的嘴,然后对着底下呸呸吐。
贺寂州单手撑在树干上,随意的挠和揉自己的后脑勺。他低头被许懿逗笑又抬头笑得青春热烈。就像是许懿第一次见贺寂州的时候,所以许懿有点反应延迟,她恍惚是看见了十多年前在高中操场那个打篮球的热血少年。
她能想起从前的许多,所以眼眶趋红。
就在眼泪突然全部落下的那一刻,她快速转身,伸手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擦干净,她微微仰脸,不断得深呼吸和抽噎,贺寂州站在她的背后,只能看见她一耸一耸的肩膀。
“我现在是时运不济,但是老漠依旧坐在那,谁胜谁负,肉眼可见吧?”
他的话嘚瑟。
许懿慢慢转过来。
于是两双猩红的眼睛在对视。
她捏紧拳头站在原地,语气坚定。
“我赌凌司如一定会赢。”
贺寂州哼笑,摇头,然后走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拉扯,对视。
“那就且看。”
说完他立刻拽着她往外走。
“现在你出门和我去吃饭。”
“你放手。别拉我。”
许懿一路挣扎身子后仰,但手腕都快被贺寂州捏碎了,鞋子一路都贴着地面被摩擦拖行或者被贺寂州强行抱着然后拽得踉踉跄跄得,最后尽管她已经眼眶红,哭腔重,但还是被拉上了车。
一个小时之后到达目的地。
白年年已经在包厢里点好了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