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州转身去看她。
“别走啊。”
“烧酒我可温了很久。”
他还喊话呢。
薄时漠一路走回大堂,坐专属电梯回顶楼套房。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那只白粉的U盘,随意得就甩掷在桌子上,U盘顺着平滑的桌面滑动,最后大半截停留在桌面上,其余滞空,险些就是从一米多的桌子上摔落。
他没把U盘揽回来,就任由它在那搁着,薄时漠身子往后躺,他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沙发背垫上,视线往下瞧着那U盘发呆,只有几十秒钟,他就拿手机打开了明月庄的监控。
陆相挽前些日子特意和白一要来了红珊瑚别墅里的那架古筝,又要来了大量的五线谱和纸笔,这些日子她除了养花弄草就是在作词编曲,一心一意完全沉浸在自己享受的世界里,再没有坐在楼顶发呆的时候。
监控一打开,悠扬的琴声就已经在监控里响起,她人在楼顶的露天花园里坐着,薄时漠可以全方位看见陆相挽的一举一动,她手下的琴声听起来并不活跃,陆相挽似乎是在同一段曲调里反复尝试最合适的某个音阶。
北城的天色也晚了。
月亮就悬挂在陆相挽头上,某个角度一瞧倒是触手可及的近。
明月庄是全北城离月亮最近的地方,这是薄时漠给这别墅取名缘由之一,其二,就是倘若当初陆相挽不答应嫁与他,那这里,就是他囚禁自己月亮的牢狱。陆相挽曾将他比作太阳,说他有筹谋的野心,偌大的光环和为人所知的头衔。
她自愿甘比为恒星,求自己发光发热温暖照亮他人,但一辈子只为自己旋转,不做谁的附属品,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不欢喜这样,也不想一辈子只能蒙受太阳的光,被太阳牵制着,不能远离,不得自由。
可他偏偏就要她做他的月亮。
受他的光,荣耀和庇护。
这有什么不好吗?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要她不离开他,只要他一天顾着她,只要她头上还标着他薄时漠三个字,她在整个Z国都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行难艰阻。这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吗?
他不明白。
怎么放在陆相挽身上就是这么难?
怎么她就是不懂?!
古筝的弹奏突然激烈起来,打断了薄时漠的思考。他的眸子从涣散到又重新聚集凝聚在陆相挽的身上,看她坐的板正,他视线慢慢就下移到她腰间的曲线上,结果发现人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随之又想起来陆相挽这些年在红珊瑚别墅确实也没少摆弄乐器,他下班也见过几回,其中上手最多的就是古筝和钢琴。
薄一顾不一样,他的性子好像随了他,只爱玩架子鼓之类的打击乐,年纪虽然小,但应该也有点天赋,虽然弄得每天家里都是乒乒乓乓的,但是仔细听也能听见一点旋律,这是陆相挽的原话,反正他是一点都听不懂这微小旋律在何方。
陆相挽爱培养。
他就随她去。
一曲终于了了。
陆相挽起身去身后的茶几上倒了一杯蜂蜜水,喝了几口就回来把谱子收拾进匣子里,从楼顶上拿下去。然后就是收拾东西去浴室洗浴,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出来。
薄时漠一直等,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在浴室也安一个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