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如夜里回来从后院上楼的时候,别墅通体暖黄的灯光之外,格格不入的偌大的白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直直射打在四面八方的草坪上,划成完整的一圈,把别墅主楼保护围在里面。
一看就是谁刻意打开了走廊的探照灯。
凌司如此时站在光圈以外。
她回头看后院的草坪上确实静悄悄停着一架黑色直升机。
没猜错的话。
薄时漠上次来开的也是这驾SZ107。
她冷笑一声,嘲讽自己的别墅什么时候已经成了薄时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便地。
本想挥手吹哨叫荼上楼赶人。
但耳边突兀响起些许风吹草低,她顺声不动声色侧目,很容易就看见了薄时漠的死侍就在暗处掩耳盗铃得站着。
她低笑一声笑自己低估了薄时漠的卑劣。他这是在逼她选先大动干戈再见面还是直接省了这些血腥的场面。
既然他这么想见她,那她为什么不成全。她正好,也有些话要对他说。
凌司如翻开自己的手提包给自己抹了黑红色的口红,随手抹掉了眼皮上淡桃红色的眼影。
提着裙摆走进光圈里,再一步步走上楼去。偌大夸张的裙摆限制了她一向爱大步迈着的步子,哒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回扣在整个楼道。
等到终于走到了二楼。
她微微往左一瞥就看见薄时漠正西装革履站在走廊窗边插兜抽烟,微微的黄白色烟雾缭绕加上走廊壁上的暖白灯光照在他脸上。
凌司如站在原地只能看见他的一点侧脸。她放下裙摆,拍拍褶皱的痕迹,双手交叉抱胸倚靠在楼梯口的栏杆扶手上。
“薄大少,我们可是好久不见。”
“今日大驾光临是怎么?”
这烟味凌司如从来是一点都闻不得,所以她也没打算向着薄时漠走过去。
但薄时漠看起来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吐息嘴里的烟雾,没朝她侧身,没看她一眼。
凌司如只能自问自答。
“你要是又千里迢迢从北城过来游城,只是为了质问我又对陆相挽说什么了,那你这次算是白走一趟了。”
“所以薄大少,请立马回吧。”
看见薄时漠这副脸皮,她顿时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些事她亲自来做,还是威胁薄时漠来做,其实都一样。
但薄时漠要是一直站在这里,她的心情就不一样了,她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薄盛来的事,你到算做到什么地步?”
凌司如提着裙摆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门口,脚步声哒哒哒从远至近,直到落在他耳后,他才缓缓开口。
凌司如在他身后站定。
“什么什么地步?”
薄时漠终于朝凌司如转过来,他把香烟扔在脚下踩碾灭,微微压眉低眸看着凌司如的瞳眸黑色幽深,一动不动得盯着许懿装无辜的眼眸。
“装什么?”
凌司如哼笑一声,黑红的唇咧成半月笑不露齿。她可从来没装,是薄时漠从来都觉得她八爪猫的功夫成不了大事。
现在放任闹到她才成了主宰他命运的人。
只能说是,可真是世事无常。
他得了好大一个报应啊。
凌司如舒爽的哈哈大笑几声,最后成了捧腹大笑,薄时漠以为她疯了似的漠视着看她,她早就无所谓他什么反应,最后自顾自得不急不慢擦干净笑出来的泪花。
“那得取决于薄大少你怎么做。”
“如果你不妨碍我,我很快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但如果你一直妨碍我。”
“咱们就一直有来有往,反正没有关系,我都等得起。”
她倚靠在房门上,一手胳膊肘搭在门把手,食指摁着自己的脑门,另一手随便垂搭在自己的裙侧。
眼角自然就夹着春光,眼里也是亮堂魅惑得似在笑,黑红的嘴角两端微微翘起在笑,眼眸子挑衅似的定定看着薄时漠的眼睛。
薄时漠冷冷说话。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
凌司如冷笑一声。
又是一个拿死要挟她的。
要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