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下周一的婚礼,贺寂州通知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通知新娘本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临近婚礼三天,可以说是新娘,刚刚才作为最后一个人知道。
许懿知道之后当然立马严词拒绝办婚礼。这难道,不荒唐吗?!
没有爱意的宣誓效忠和爱护贺寂州一辈子不论他生老病死,她真的只觉得这是个送上门的让人笑破牙的大笑话。
她对他再也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誓言,也再装不出从前那双看他的星星眼。更不能深情演绎她从前排练上百次的婚礼告白台词。
许懿心里像是被戳破创开了结痂的伤疤似的那般在疼涩发痒,让她抓心挠肝得难受和坐立不安。
她从前有多么做梦想要和贺寂州有一场轰动全世界的公主婚礼。
现在就有多抗拒穿上代表贺寂州女人的那件婚纱。
把她现在足够凄婉的从前梦想的拿到现实来演绎碾碎一遍。在自己的悲点上蹦跳,要她看着梦想走近现实来再一次告诉自己从前是多么无知恶心。
这有意思吗?
明明什么都已经不复从前。
所以包括那场梦里的婚礼也应该就这么丢弃在过去。
谁都看不见她从前的自私,和对贺寂州的太过强烈的爱,她想藏起来,全都要藏起来。
她恨自己对这场错误爱意的执着和赴汤蹈火,热脸贴贺寂州冷屁股贴的这一厢情愿,恬不知耻,父母双亡和倾家荡产。
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婚礼的发生勾起自己从前埋得死死的回忆。她已经太过于脆弱的心绝对经不起第二次苦难的洗礼。连着偶尔想起都不行。
薄时漠坐在卧室的大床上,化妆台后。话刚刚说完。
许懿就坐在化妆镜前,她二话不说就已经拒绝。可贺寂州不是来和她商量的,他在对许懿声明传达一份通知。
但通知许懿也可以拒不履行。
贺寂州已经多次反反复复得苦思幻想过婚礼上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的任何可能,为了之后的婚礼场合不要太难看,这三天他悄悄得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许懿看着镜子里贺寂州的脸,就在自己脸一旁,没办法做到刻意的忽视,所以受不了他坐在自己背后。
因为镜子里他那张吃人的眼睛看得她好生厌恶,所以干脆妆她也不化了,随意扎了个低丸子头就起身要出去。
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被后面突然大步追上来的贺寂州掐住了手腕。他强硬得半拉半抱着要她下楼,最后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了州庄最南角的一座祠堂里。
“你放手,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
许懿一路上都在用力折腾得挣扎,怒骂贺寂州要他放手,直到现在到了祠堂门口,贺寂州稍微卸了力,她才好不容易挣扎开。
她什么也不看不顾提着裙子就已经转身要往回跑。
贺寂州对她一举一动的警备还在,所以他反应极快得伸开手臂立马拦住她往回走的步伐,拉着她的右上臂又重新把人推拉进祠堂。
祠堂是这几天新装修的,许多地方还不太干净整洁,也还没有来得及装上门窗和灯光。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线照亮这不太光明的四面漏风的空屋子。
许懿转过身站着想跑,但没机会。
他已经站在祠堂门口的大门倚着门框堵着,许懿没想着往深处走,或者爬上一米多高的窗子跳出去。
她只是回身看着他就那么霸道得倚在门口。眼睛上下打量他身旁为量不多的空隙,并时刻注意对他警戒防范。
她以为贺寂州带她来这黑黑明明,四处都有阴暗阴影角落的破屋子里,是为了惩戒她拒绝这场婚礼。
她不怕是假的。但她尽管克制不住生理性的抖着,双手也捏紧了裙摆,但还是不对贺寂州服输认错。
两人僵着两分钟,都在打量对方。
贺寂州先闲不住出声,他微微抬抬下巴示意许懿转身进去。
“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许懿知道自己此刻不道歉就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是自己进去面对受罚挨打或者别的惊吓恐吓,和任何可能的贺寂州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