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坐起来。
梦里的一切她都还记得,每一幕都格外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偏头往窗外一瞧,已经天黑了,她下床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
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可就是搜寻不到。
直到无意间看向垃圾桶。
只有一部手机躺在那里。
她拿起之后立马开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夜里七点了。
她除了一肚子的酒,今天什么也没吃,此时此刻肚子咕噜噜叫得厉害,应是饿了,后来许是胃病犯了,又酸疼的厉害。
她开锁出门。
往常这个时间应该还是饭点。
果然。
除了一桌子菜,客厅里贺寂州和许懿两人都还在。
“你醒的倒挺是时候啊。”
贺寂州的位子,面朝着她。
许懿回头见人来了,也不用凌司如开口,招呼人给她上餐具。
“刘妈,盛一碗米饭,再拿一副餐具来。”
“好的,太太。”
凌司如刚坐下。
贺寂州就不耐烦了。
“凌小姐在这里也住了些许日子了,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这里虽然是比凌家富丽堂皇了不少,但凌小姐也该考虑什么时候回凌家了。”
“凌亢也是爱女心切,盼着你回去而已,再说,为人父母哪有什么恶意。”
两人都是大家族里长大的,都是老阴阳人了。
“贺大少这是觉得我叨扰了。”
“二人世界平白多个路人。”
“凌小姐还没有结婚,自然是不懂。”
贺寂州自薄邑寿宴去北城回来之后,就立马公布了自己的婚讯,只是举办婚礼仪式一事尊重许懿的意见,还没有举办。
凌司如平时嘴皮子利索的很,什么都能回个一两句,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倒是不回话了。
她可还没逃出去呢,这个关头就怕凌司如真被贺寂州排挤走。
她匆忙开口。
“你白天不在,庄子里好不容易有个人陪我,你干嘛老是要她走?”
“你要是嫌无聊,可以和我一起去公司。”
“我不去,你办公室里絮絮叨叨的话我听不懂,还嫌烦。你就让她住在这里。”
觉得这句话没什么效用,她还加了一句激将法。
“你老是让她走,是不是怕凌家人找上门来,你对付不了啊?”
“怎么会?你男人是谁,我可是……”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许懿不想听他废话,他是谁放在十年前她会很崇拜得听,可是此时此地她真没兴趣。
所以果断打断。
“那不就得了。”
“我做主,凌司如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吃吧。”
她给凌司如夹菜,再没有看他一眼。
连他微微拉扯她的裙子,她也不做反应。
贺寂州憋屈,但也就这样了。
可陆相挽不想憋屈忍着,她恨不得现在就能逃出去。
在吃饭的全程,她总是偷摸摸的左顾右盼。
她自以为小心翼翼。
可薄时漠已经看出来了。
他不着急揭穿她。
他突然就想看看,她这么想逃,明知是陷阱之后。
她会不会逃。
于是他提议喝酒。
为了真像那么回事,他选择故意猜拳输给她,输一次,喝一杯。
最后。
他靠在沙发上,任她怎么唤,怎么推搡,都不作任何反应。
她没有第一时间逃。
她就像是屡次来回试探陷阱的猎物。
明明知道这可能会是陷阱,可就是因为这难得的机会而不可自控的心存侥幸。
她知道薄时漠的酒量不该是这样的。
可这是她逃跑的绝佳机会。
没有下一次了。
她想赌一把,赌他因为抓到她内心松懈,真醉了。
于是她跑了。
她直奔一楼摸索着门。
她并不熟悉这里,还找不到灯的开关。
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
可是下一刻。
“啪——”
灯开了。
她知道他来了。
也知道自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