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真正的洪新丽根本也不想念书,不是我们抢了她的机会让她没得念。
所以如果你们要追究当年的这件事,那我们老两口也认罚!做错了就得认!我们这么大岁数了,这个道理我们懂!
还有就是,我其实心里头也觉得挺后悔的!我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又要回去上学这个事情,就让她在家里安安分分的,然后把她带在身边跟我一起做生意,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老天爷这也是惩罚我们吧……按照户口上算,一个‘亲生的’,一个‘收养的’,我们好像是有两个女儿,实际上,‘洪新丽’也是‘陈美子’,‘陈美子’就是‘洪新丽’,我们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女儿而已。
可是现在,我们老两口已经没有女儿了……”
说到这里,他悲不自胜,掩面啜泣起来。
反倒是李艳翠还得一边自己抽抽搭搭抹眼睛,一边小声安慰着自己的丈夫。
宁书艺见状,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把他们面前的材料收了起来,交给霍岩保管好,说了几句安抚他们情绪的话,两个人没有继续逗留,告辞离开。
陈大刚和李艳翠并没有客气客气想要送送他们两个的打算,自顾自地抱头哭泣着。
两个人走出大门,回手把门关上的时候,还能听见陈大刚的呜咽声呢。
“你怎么看?”下楼之后,霍岩问宁书艺。
“我觉得你肯定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在扯谎糊弄咱们呢,不然你不会这么问。”宁书艺笑道,“你为什么不信他们?”
“过犹不及。”霍岩回答,“二十年前的事情,他能够连当初的心路历程都说得清清楚楚,细节满满,有些用力过度了。”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又问:“既然都知道他是在那里扯谎糊弄我们,为什么咱们不拆穿他们?”
“他们越是掩饰,就越是说明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洪新丽厌学这么简单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让他们讳莫如深,不愿意面对,也怕咱们知道的事。
那咱们就算是拆穿了这个谎言,他们为了掩饰也还会继续编造其他的谎言,那这么逐个击破未免也太费事费力了。
所以我们就姑且不理会他们的谎言,照单全收,过去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会有知情人,咱们总能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这些情况的。”宁书艺说。
“陈大刚和李艳翠这么多年一直是洪新丽走到哪里,他们两个人就跟到哪里,这会不会是对女儿的一种保护,或者说监督?”霍岩提出自己的观点,“照理说,陈大刚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积累人脉和资源,就像一棵树长在什么地方,就会向下扎根,在土里朝四面八方爬根须一样。
一个真正用心经营生意的人,是不可能舍得这么频繁的更换居住地的,毕竟换一个地方就等于是重头再来。”
对于他的这个看法,宁书艺也表示赞同:“是啊,从他们现在的这个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来看,陈大刚和李艳翠这对夫妻对于女儿可以说是真的尽力在疼爱了。
并且他们两个为了跟着女儿四处迁移,付出的代价应该也是不小,否则也不会收起当年的生意时明明是很志得意满的,但是现在却是一副有些落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