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宁书艺点点头:“盗窃犯之所以通常采取秘密窃取的方式,就是为了最大程度避免被人发觉继而发生冲突,造成犯罪的升级。
也就是说,不管是扒窃还是入室盗窃,这些人是希望用自小的风险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抢劫犯就不一样了,抢劫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利用暴力手段迫使对方交出财物,如果受害者一方拒绝满足抢劫犯的要求,抢劫犯会采取行动来对受害者进行人身伤害,可能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甚至死亡。
如果入室的是一个甚至一伙抢劫犯,那把结论落在图财害命上,我觉得是合理的。
可一个惯偷,一个甚至在出狱之后,为了不再吃了伤人加重罪行的亏,甚至会小心踩点、计算盗窃金额,避免自己二进宫、三进宫的惯偷,有多大概率突然就不顾一切起了杀心?”
她抛出的这个问题也让霍岩有些犹豫了:“不是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耐得住诱惑的人,只有诱惑还不够大么?如果诱惑够大,一个喜欢走空门的惯偷会不会为了图财主动在遭遇到抵抗的时候把盗窃转化成了抢劫?”
宁书艺也考虑过霍岩提到的那种可能性:“你说的对,前提就是,邓庆蓉的家中真的藏了五十万现金,并且她也确实在外面让家里的钱露了白,招惹了贼惦记。
咱们询问过这一家人前后两个常住地址周围的邻居,似乎没有人知道赔偿金的事情,也没有人觉得邓庆蓉有钱,那在这种情况下,小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还是我们已经假设了邓庆蓉家里面的确藏了五十万的那种情况,还有另一种假设,就是邓庆蓉的钱根本没在她的手上呢?
那笔钱她取出去之后就销了户,之后这笔现金去了哪里,谁也查不到,要怎么样被贼惦记上,也是个难题!”
霍岩也锁着眉头,听完了宁书艺所苦恼的问题,也缓缓叹了一口气:“和现在比起来,我以前做的事虽然危险系数更高,但是至少我知道敌方在哪里。
现在这个局面,我也看不懂。”
“事出反常必有妖。”宁书艺揉了揉自己皱得发酸的眉头,“邓庆蓉在前一个住址和后一处住址对外的表现,包括言行,都是迥然不同的、
常君超也是眼下这个时代连编故事都不一定敢那么编的乖儿子。
包括死去的常荣在世那会儿,这一家三口的社会活动非常少,银行账户都少得可怜,只有常荣和常君超因为需要收工资,所以不得不一人持有一个。
就连租房子交房租,在常君超明明有银行卡,也有移动支付的情况下,邓庆蓉却坚持让他用现金汇款的方式交房租。
除了严格控制儿子的收入、存款,不给儿子手里面留任何的‘活钱’之外,总觉得邓庆蓉这么做还有别的目的,应该也是在努力规避什么。”
她想了想,看看时间:“咱们去案发现场那附近转转吧!
那天案发现场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又是偷偷直播又是看热闹的时候,我故意让愿意提供线索的人留下来,等着一会儿跟车回局里做笔录。
那些人吓得赶紧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大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被他老伴儿用眼神警告过之后,强行拉走的。我总觉得那个大爷应该是知道一点什么,并且从他那天的装扮来看,应该就是那个单元,或者至少也是那一栋楼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