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常青对阮静秋的一切事都上心,回来当天晚上给她擦洗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头发下压着的小布囊。
招呼施愫愫进去问了,知道是她放的醒脑的药包,已经放了有几天了,且阮静秋这几天一切正常,他又慎重地把布囊放了回去。
三年了,希望越来越渺茫,无望之下,只要有丁点的希望,施常青都想抓住。
阮静秋出事后,跑了多少家医院都说没得治。
这些年中医被说成四旧,人人喊打,多少中医书都被扔了烧了,根本没人敢碰。
可施常青怎么能放弃,只要听说哪里有土医偏方,就是翻山越岭他都要背着阮静秋去求治。
求医之外,自家里也各种努力。
不甘心之下,施常青和三个子女哪还管那么多,找不到中医大夫,他们就往废品站去翻,没少往家搬中医中药的书。
可中医这个就不是自己翻书能成的,没有师父带着,根本无从入手,慢慢也就歇了这个心。
只有小女儿施愫愫还不肯死心,偶尔还会翻着中草药书做个草药包给挂妻子身上,因为都是熟知的艾草这些,挂着也无碍,终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施常青也就由着了。
不过因着些微的效果也未见,施常青记得这一年多,小女儿也再没弄草药布囊了,就问她这怎么又想起来了?
施愫愫越来越相信自己和原施愫愫是平行世界的互相映照了。
她拥有木系小金手指,结果穿过来就发现原施愫愫也研究过中草药。
虽然没研究明白,但好几本中医草药大全放在那里,现成的理由都摆到眼前了。
后面她可是要利用金手指在这一带的山林里混饭吃的,守着施家人住着,根本瞒不过眼,必得找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这会儿施常青问起,正对施愫愫心思,“爸,我这回烧了两天,好像给脑子烧明白不少,那些看过的药书就跟印在我脑子里了一样,而且只要看到实物,我一眼就能对得上,哪个和哪个相生相克我也都晓得,你说神不神奇。”
施常青和悄悄进来也听全了的施彦铭都愣了一下,这事儿咋听都太玄乎了,也不太可信。
施愫愫干脆去把最薄的一本草药书拿过来递给施彦铭,“哥,你随便考,说错一个都算我吹牛。”
施彦铭果真从第一页开始考起,竟真的没考住她。
后面他开始信手乱翻着问,施愫愫还是不加思考就能对答如流,虽说法有些不同,可施愫愫说得更详尽,好高深的样子。
看着施常青和施彦铭一起瞪大的眼,施愫愫有些小得意,她辨识植物的金手指可不是盖的。
这种等同大众工具书的草药大全内容就太浅显了,她翻了这几天对照了哪种是哪种,剩下的根本不用背好嘛。
“好!愫愫你好生琢磨着,爸支持你。”施常青语声已开始哽咽,“不管多少年,就让你妈这样一直有口气,能长长久久陪着咱们,爸也知足了。”
每天照顾妻子,施常青最清楚,就是这样躺着的日子,妻子可能也不多了。
每天只靠喝汤维持,阮静秋的身体已油尽灯枯,呼吸也越来越弱了,年后好几次,他半夜醒来都以为妻子没了呼吸,那样的失魂惊慌每每都让他后怕到不行。
他基本已接受了妻子醒不过来的事实,只想让妻子始终有口气,早晚他还能跟她絮叨家里的大小事,他就觉着妻子还陪着他,日子还有盼头。
施愫愫应着知道了,也没说别的。
她现在只是摸索着试,想看看能不能利用特殊草木的效用促发阮静秋醒来,成不成她真没啥把握。
家里来了小邵征,后面他熟悉后,家里肯定少不了孩子来来往往。
家里那些中医草药书万一被哪个孩子看见出去说,这个年月就是个隐患。
且那些中医书根本不是谁家的秘本传本啥的,都是之前最基础普及的,实在没必要留着。
施愫愫说了,施常青和施彦铭都觉着在理。
现在施愫愫连书都背下来了,那些就更没必要留着,于是施彦铭去抱出来,一股脑都扔灶里烧了。
施愫愫也安心了,她还挺怕施彦铭哪天心血来潮,再拿本中医书来考她学得如何啥的。
要知道光对照那本中草药书,她就花了好几天时间呢。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怎么利用金手指改变现状,可没功夫在别的上面多花时间。
第二天她又给阮静秋换了布囊,之后一家人还是如常过日子。
吃了三天饱饭,小邵征身上脸上总算没那么皮包着骨吓人了。
从施彦铭回来后,一天三顿饭都是他做,施愫愫只管收拾家再管着小邵征就好。
虽然有原施愫愫做饭的记忆,可她就是不想进厨房,刚好施彦铭在家,她就花式躲花式赖。
几天下来,施彦铭终于认命,到点了就自动进厨房了。
这天早上,施愫愫还在洗漱着,就见施常青端着空碗从他屋里奔出来,脸上的欣喜激动无以言表。
他看到施愫愫更是抑制不住地:“愫愫,你妈今天早上把一碗米汤都喝了,我瞧着喘气也比以前有劲了,是不是你的布囊管用了?”
是不是布囊见效了,施愫愫也说不好,她拥有金手指才一个月,阮静秋是她突发奇想下上手试的,真没经验啊!
不过对上到施常青殷殷期盼的眼神,也不忍心他失望。
““爸,等天暖草木都长起来了,能用的草药也多,我多试试,总不会比以前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