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臣所言倒是让边上好些个?大臣都点了头,觉得算是个?两全之法。
只是陈俞却并未有应下?的意思,他心下?明白,其实将人?幽禁与打入冷宫其实并未有太大差别,况且,若是此?番当真如同他们所言,夺去了贺宛的皇后之位,往后想要让贺宛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就当真是不可能?之事了。
所以他依旧坚持道:“朕不会废了皇后。”
说着,他看向薛晋荣,对着他道:“但?是,朕也知道薛小姐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也正?因着如此?,才更应当将背后真凶揪出?来,朕知道你们都认定了皇后便是背后动手之人?,可此?事并非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
薛晋荣显然不会相信他这番言论,只觉得他不过?是在帮着贺宛开脱而已,所以冷笑道:“那圣上以为,这真相到底如何,背后动手之人?又到底是谁呢?”
陈俞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可却只当作?不曾听到,“朕现在还不知凶手是谁,五日吧,五日之内,朕会让人?将真凶寻出?来,也算是给薛将军一个?交代,如何?”
薛晋荣知晓,眼下?自己就算不应下?,也不可能?能?说服陈俞处置贺宛,毕竟他是如何护着这贺宛的,他与这些朝臣们都最为清楚不过?。
于是索性点了头,“好,那便依圣上所言,就五日,五日之后,若是寻不到所谓的真凶,还请圣上废除皇后,莫要让我等寒了心。”
不过?五日而已,薛晋荣自然也是等得起的。
况且他早已笃定贺宛便是那个?凶手,如此?,不管给陈俞多少时间?,也一样寻不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真凶来。
自然,若是陈俞想胡乱拉一个?人?来背锅,也要看能?不能?糊弄过?他去。
陈俞盯着他,缓缓的点了头,算是应下?。
见薛晋荣都没了意见,其余朝臣自然也不好再多言,都纷纷垂下?头去。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陈俞有些疲累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文锦,文锦回意,往前站了一步开口宣了“退朝”。
朝臣皆是跪下?,道:“恭送圣上。”
陈俞起身?出?了殿门。
殿外,贺宛一见陈俞出?来,便满面笑意的迎了上去,“圣上今日下?朝比往日倒是晚了些。”
她知晓自个?这些日子做了许多惹陈俞不快的事,如今也是生了讨好的心思,所以才一大早便来了宣明殿候着。
若是平时,陈俞见了她这般模样,定是会牵起她的手,与她一道回永祥殿。
可此?时陈俞心中只想着方才在宣明殿中所发生的事,又念着要尽快寻到在薛晋嫣吃食中添毒的真凶,早已是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思与她多言。
见陈俞不曾应答,贺宛也并不似往日那般使性子,依旧是笑着与他道:“今日永祥殿备下?了好些圣上平时喜欢的吃食,有牛乳羹与鹌子羹,还有马蹄酥,圣上可以……”
“阿宛。”陈俞有些疲累的打断了她的话,“朕还有许多事要忙,没有空陪你。”
贺宛愣住,下?意识垂下?眉眼道:“可是……”
陈俞看着她道:“五日之内,若是朕不能?将在薛晋嫣吃食中下?毒的真凶寻出?来,薛晋荣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就算是朕护着你,这件事也定不会这样容易过?去。”
“阿宛,听话,这几日你就留在永祥殿中,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
贺宛终于点了头,小声应了句,“好。”
陈俞看向一旁的玉桑,“带你家主子回去吧。”
玉桑应道:“是。”
陈俞这才放心离开。
而贺宛的神?色瞧着也安定了许多。
虽然陈俞并未像往常一样同她一块回永祥殿,可陈俞对待她的态度却与往常一般,况且如今的陈俞也正?是为了她的事而筹谋,她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呢?
玉桑原本一直小心瞧着贺宛的神?色,见她眉间?舒展开来,唇边甚至隐约含着笑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
暗室,烛台上的火光晕开,在一片漆黑中留下?了些许光亮。
辛月已经被关在这儿十数天了。
她原来以为这里的日子应当很是难熬,可后来,她发现在这儿呆着似乎比在花楼要好上许多。
至少在这里,没有人?会逼迫着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无聊,她所能?想到的消遣时间?的法子,无非是盯着烛台上的烛火发愣罢了。
有时候瞧着那火苗无风自动,竟也好像有几分趣味。
她正?瞧得入神?,却听到暗室外传来脚步声响。
暗室里实在太安静了,即便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她也能?很清楚地听到。
她盯着那扇石门,片刻后,石门被推开,赵筠元与陈意二人?走了进?来。
见来人?是他们,辛月又将目光收回,继续盯着一旁的烛火。
赵筠元走到她跟前,开口便道:“辛月,你帮我们做一件事吧。”
辛月并未问到底是什么事,反而先应下?,“可以。”
见此?,赵筠元有些意外,“你都不先问问我们需要你做何事吗?”
辛月抬眸看向她,“若是我不答应,你们会放我离开吗?”
赵筠元默了默,诚实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