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算命就算出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信啊!
音响店准时上了班,好听的港乐飘荡在庙街,一间间门面也开铺做生意。
甜筒辉好似丧尸样,头发变成了鸡窝,衬衫的扣子也七上八下,露出一截鸡排,走路左晃右倒。
张见德把卷闸门拉上去,回头见甜筒辉一副衰样,吓得右手的烟壶差点没拿稳。
他赶紧吸了一口,“甜筒辉,怎么好像一副被人打死的样啊?”
甜筒辉茫然若失,不断重复一句:“没了,都没了。”
张见德一想就知什么事,烟壶从嘴里拿出,“知死吧,你昨天再晚半个小时,就可以看半岛酒店三女大战一男的现场啊,非得跑去买六环彩。”
张见德边说边感慨。
“真是第一次见有大师指点,还非要上门送死的。”
“大师?”迷茫的甜筒辉好像听见了救赎般,猛地抬起头,“是了,楚大师一定有办法帮我。”
糖水摊。
楚月柠刚将一碗芒果西米丸子打包好,递给客人微笑,“要趁冻吃,迟了就变味。”
“楚大师,救命啊!”
收到客人的钱,楚月柠仔细放在围裙外边的口袋,才看向号啕痛哭的甜筒辉,“全输了?”
“是阿,早知就听大师你的,坚决不买昨天那铺。”
甜筒辉哭丧脸,低声哀求:“楚大师,你快帮我看看,我哪天适合发财啊?你提前告诉我,我就靠那天回本啊。”
“死心吧。”楚月柠甚至都不想浪费精神去看,“你这辈子不可能有横财命。”
甜筒辉愣住,他极度迷信,要是放以前有人说他甜筒辉这辈子都没横财命,他绝对会咒那人一顿。但现在是楚月柠,神机妙算,说破产就破产轮不到他不信。
他一生人,最爱的就是赌博。
不让他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大师。”甜筒辉手脚麻利从地上爬起,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好像有改命这种事?”
“旁门左道。”楚月柠伸了个懒腰,“逆天手段得来的东西都要还,你虽然穷,看着也是长寿样,不要走错路。”
甜筒辉沮丧:“我上有老下有小,没钱真的好可怜,楚大师帮帮我吧?”
“没法帮忙。唯一的帮忙就是不再参与任何与赌博有关的事情。”楚月柠断言,“你根本没横财命。”
甜筒辉不死心,还想再求求,“麻雀行不行?”
麻雀就是麻将,楚月柠摇头。
“麻将不行。”
“牌,牌总可以了吧。”甜筒辉想找到一个能玩的东西,被过来的张见德打断。
“省省吧。你全身加起来不到4000块钱,不知道还以为你有4000万身家破啊,做甜筒去啦,不要阻碍柠柠做事。”
甜筒辉得知再也不能赌,如被抽了魂的傀儡又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阿德哥。”楚月柠打了个招呼,转身去桌旁搬张木椅过来。
张见德挥手,“不用了。”
随后,他把卷成筒状的报纸递过去,“看看。”
楚月柠摊开报纸,打开水壶喝水,头版上面一张何诗菲眉头紧锁,抓着杀猪刀,旁边则是酒店大床,一个重点部分被马赛克的男人和三个用被子包裹的女子。
几个鲜红的大字打在旁边。
——半岛酒店一男大战三女,真相竟然是算命大师铁口段言?
“噗。”楚月柠刚饮下的水差点喷出,她把水壶放下,两眼睁大非常震惊,“怎么回事?”
天塌了啊。
周刊的侧边小字还引用了何诗菲现场说的话。
——“如果不是去算命,我真是临死到头都不知怎么死的!”
又旁边附录上编写记者总结。
:算命大师算中老公劈腿?是真材实料,还是空口碰巧?请观众持续关注记者的下期揭秘。
“怎么还有狗仔无聊写这种事?” 楚月柠将报纸翻过去想找署名,“哪家周刊啊?”
“不就是大喜周刊?郭富城的八卦料,就是她们爆的咯。”张见德收回报纸折叠好,打算回家就锁箱子里,“这个记者说话就是过分了点,明明就是真材实料算出来的,我们都有眼看的,怎么能任由对方怀疑作假?”
楚月柠捂脸,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上八卦周刊的一天。
张见德抓着烟壶吸了一口,笑道:“不如这样,我去打电话给大喜周刊,让周刊纠正这位记者的用词。”
楚月柠吓了一大跳,苦着脸摆手,“阿德哥,别开玩笑啊。”
张见德哈哈两声,“知啦,这么怕出名吗?”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楚月柠叹气,“况且上报纸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出了名,肯定会像动物园的猴子被围观。”
“也是。柠柠食过早饭没?”张见德又提起一袋东西,“刚刚朋友请吃早茶,行运大酒楼早茶很出名,我打包很多回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么好?”楚月柠眨了眨眼,快手提过袋子,“谢。”
“德哥什么时候不好啊?”张见德原本同楚月柠也没多熟,自从一起看过现场八卦以后,越想就越觉得妹妹仔性格对胃口。
楚月柠低头在袋子里翻找一会,拿了两个,两眼弯弯开心:“真的好多喔,我就要猪肚烧麦和腊肠卷。”
烧麦色泽光润,糯米饭夹着红枣传来阵阵香气,楚月柠原本吃过早餐,但刚刚给车仔强算完命,肚子又饿的咕咕叫,闻香食欲大动。
张见德在旁边紧张的问:“怎么样?”
“正点。”楚月柠咬了一口点赞,“不如下次约着去试试干炒牛河啊。”
“没问题。”张见德被认可口味,不知多开心,手抓烟嘴,“德哥的口味从来都是最正的。行,你慢慢吃,我不阻碍你做事。”
“拜拜。”楚月柠边咬烧麦,边重新穿上围裙,给车仔强算完命,法力槽感觉快被清空,正准备把写着算命的纸板牌收起,打算今日不再接单。
一道细如蚊子的声音传来。
“老板,请问你有符卖吗?”
楚月柠咬着烧麦看过去。
穿水手校服裙的女孩紧张地捏着背包带。
大量的黑气从女孩身后涌出,逐渐向前收紧,就像是一个被包裹住的蚕蛹。边上环绕的黑气逐渐蔓延到摊档上,在触碰到楚月柠时又像碰到刺痛的荆棘,迅速后退。
楚月柠看着黑气咬了一口烧麦,把纸板放了回去笑了。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