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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夫子拿着书和戒尺进门来,才制止他们的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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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树叶枯黄、飘零的十一月,一场风,一场雨,就让人冷得瑟瑟发抖。
棉袄重新派上了用场。
石夫人正在缝制新棉袄,十分欢喜,道:“快过年了,晨晨的两个哥哥到时候会回来。”
赵宣宣问:“我们私塾腊月初八放假,国子监什么时候放假?”
石夫人穿针引线,道:“好像也是那几天。京城离这里远,他们赶路回来还要半个月呢!”
赵宣宣一边陪晨晨玩黑白棋子,一边道:“坐马车赶路吗?”
石夫人微笑道:“他们会骑马,之前他们写信回来,说在京城结识不少贵人家的子弟,到时候向别人借两匹马,如此赶路,既省钱,又潇洒。”
赵宣宣夸赞道:“既像孩子一样有趣,又像大人一样懂事。”
这话说到了石夫人的心坎里,她笑眯眯,道:“他们和风年肯定合得来,到时候可以一起讨论诗词歌赋。”
赵宣宣心想:我家风年对诗词歌赋兴趣一般,反而更喜欢判词。给他一个官帽子,他可以直接顶替县太爷。
距离明年二月的县试越来越近,唐风年念书的压力越来越大,入睡之前都在背书,一直背到梦里。
他身体也总是长不胖,高高瘦瘦,像根竹竿,这让赵宣宣、王玉娥和赵东阳都心疼,恨不得把他当橘猫喂。
石夫人轻声道:“这棉袄是给晨晨哥哥做的,你觉得用哪种盘扣更好?一字扣,吉字扣,金鱼扣,还是竹叶扣?”
赵宣宣道:“过年穿吉字扣,最应景,人人都喜欢吉祥。”
石夫人感叹道:“继母难做,送东西都要思前想后,生怕他们嫌弃。”
赵宣宣吃惊,但连忙垂眸掩饰。之前并不知道石夫人是继母,因为提到那两个大儿子时,石夫人总是面带笑容,感觉十分亲切。
赵宣宣思量片刻,开解道:“就连亲生的母子、母女,也很难尽善尽美。”
接着,她信手拈来,举出王舅母和王俏儿的例子,只说王舅母偏心怀娃的儿媳妇,隐瞒了王俏儿离家出走的事。
石夫人深有同感,道:“偏心确实要不得,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把一个鸡蛋分成几块,也好过全给一个人吃,另一个一点都不让碰!”
“至于打骂,我从来不敢。哎!当初老大和老二的外祖母当面警告我,如果我敢打骂孩子,他们就让孩子爹休了我。我当时胆子小,都不敢反驳她。”
赵宣宣轻声问:“现在你们关系怎么样?”
石夫人用剪刀剪掉线头,道:“日久见人心,现在关系还可以。老大、老二和我挺亲的,不怎么见外,对晨晨这个妹妹也好,总是抱着玩耍。”
赵宣宣道:“这就叫以真心换真心。”
石夫人抿嘴笑。
她跟别人相处时,总是宁愿吃点小亏,如果别人得寸进尺,她就远离那人。如果别人礼尚往来,她就亲近一些。
所以她特别喜欢赵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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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日子过到了腊月,做豆腐、熏腊肉,年味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