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有点气恼。
见赵宣宣突然不说话了,韦春喜忐忑不安,左右手抠来抠去,皱眉头,很困惑,暗忖:我哪里说错了?
过了一小会儿,赵宣宣打破沉默,道:“表嫂,我舅舅不是铁人,不能让他太辛苦。”
韦春喜不赞同,暗忖:不是铁人,但也不是懒人。勤快一些,不就行了吗?
何况,王玉安和王舅母本来就是最勤快的人。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辩解道:“宣宣,洋洋他爷爷奶奶天天种菜,菜地里的菜根本吃不完,如果不拿去卖,反而可惜了。”
赵宣宣反驳道:“那些菜要喂鸡鸭鹅,而且舅舅今年还养了两头猪,今天又新添了一头牛。”
“猪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吃个不停。”
“表嫂,你想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但不能像榨油一样,压榨舅舅和舅母的身体和力气。”
“何况,如果舅舅和舅母太忙,不得空,外婆岂不是也要多帮忙干活?”
“我娘亲在田州的时候,离家远,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外婆,怕她逞强,太操劳。”
听了这话,韦春喜眼里的希望之火慢慢熄灭,低头看地,脸色阴沉,觉得全家只有自己有赚钱的雄心壮志,其他人全是拖后腿的,还有故意阻挠的,谁也不帮她。
这种孤军奋战,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眼泪无声地涌出来,打湿脸庞,落地也无声。
星星的光辉照向人间,人间的面孔变得朦朦胧胧。
夜风清爽,吹拂长发和脸庞,赵宣宣望着远处的田野,又仰头看看星星,刚开始没发现韦春喜在哭,因为她哭得没有声音。
元宝最先发现,顿时有点心慌、忐忑,连忙跟赵宣宣说悄悄话,说舅母哭了。
赵宣宣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一下,甚至吓一跳。
因为韦春喜低头看地,所以赵宣宣只能侧着身子,让自己的脑袋变得更低,才看清楚韦春喜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