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阳闲不住,在家里坐一会儿,又跑去街上玩,然后拿一捧金黄色的南瓜花回来。
他抽一朵清香的南瓜花给乖宝玩,把剩下的花拿去厨房,让厨娘用南瓜花做菜。
乖宝拉住赵东阳的手,脆生生地道:“爷爷,我来审案,你来当犯人。”
赵东阳一听,两条粗眉毛变成囧囧的样子,犹豫片刻,然后勉为其难,道:“行,爷爷陪你玩。”
乖宝又让赵大贵和赵大旺当证人,然后她模仿唐风年正襟危坐的严肃样子,又拿起巧宝的拨浪鼓,当成惊堂木,突然拍一下桌子,一本正经地问:“张三,你是不是故意撞那条船?”
赵东阳问:“谁是张三?”
乖宝稚声稚气地道:“爷爷,你是张三。”
赵东阳憋不笑,道:“哦。”
乖宝突然瞪他,虎着小脸,道:“犯人张三,藐视公堂,应该打五大板,暂且记下。”
赵大贵和赵大旺都忍不住偷笑。
晨晨坐在旁边,一边绣花,一边看乖宝“审案”,既想笑,又忍不住叹气,暗忖:人死不能复生,命案不是儿戏。
——
乖宝这边进展迅速,已经把案子审完了,但是唐风年和石师爷那边才刚有眉目。
白捕头回来禀报:“回知州大人,那两条船分别来自两个村子,而且两个村有很大的仇。”
“荷花村在事发那条河的中游,香藕村在那条河的下游。”
“荷花村在河上修了一座桥,桥下面还修了水闸,不远处还有一个碾米坊,平时靠河水带动水轮车,再带动石磨,进行碾米。”
“去年闹干旱时,河水变浅,荷花村就用水闸拦水,导致下游的香藕村没水用。”
“趁着漆黑的半夜,香藕村的村民摸黑去桥边,想把水闸打开。但是,荷花村的人早有提防,带着锄头和钉耙,轮流在桥边守夜。”
“两帮人意见不合,先是吵架,然后打起来。”
唐风年皱眉头,若有所思,问:“几月的事?后来,事情闹到官府没有?”
白捕头道:“去年闹春旱,二月的事。那时,还是上一任知州做主。两个村的村民怕被官府打板子,所以私下里斗了几场,不敢闹到官府来。”
石师爷抚摸胡须,插话:“中上游和下游抢水,这种事很常见。”
“而且,闹旱灾时,下游的人没水灌溉,没水浇菜、洗衣衫,肯定心急如焚,格外痛恨中上游拦水的人。”
“如果这是故意撞船的动机,完全说得通。”
肇事船来自下游的香藕村,被撞翻的船来自用水闸拦水的荷花村。用事后诸葛亮的话来说,这应该不是偶然。
唐风年问:“两个村是否通婚?”
白捕头挠挠后脑勺,尴尬地道:“知州大人,我再去打听。”
他之前忘了这事,暗忖:知州大人千万别因此怪我办事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