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突然鸦雀无声,如死水一般。
唐风年眉眼严肃,扫视一圈,又说道:“钱的数量造假,商贩的数量有没有造假?比如收了一百个商贩的钱,账本却只登记五十个。”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不打算当出头鸟。
唐风年拍板,道:“既然账本只登记两个铜板,以后只对摆摊商贩征收两个铜板的商税。”
六品同知提出异议:“知州大人,商税收取麻烦,经常存在漏收的情况。多收三个铜板,是为了补住漏收的缺口。”
“否则,官府收税太少,达不到户部的要求。”
弦外之音:如果达不到户部的要求,知州大人肯定也没好果子吃,到时候政绩考核不达标,说不定官帽子都保不住。
唐风年眼神坚定,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对症下药,而非以乱治乱。”
“官府掌握权势,账本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到处都有漏洞可钻,贪污腐败就会形成窝案,类似于一窝老鼠住在米缸里。”
从九品吏目听得笑眯眯,皮笑肉不笑,心里不乐意,暗忖: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你骂谁是老鼠?等你多当几年官,你自己也要变成老鼠!哼!
他抚摸长胡子,说道:“知州大人所言有理,但对于底下的衙役而言,恐怕是'何不食肉糜'。”
“水至清则无鱼,同在一个官府里,希望知州大人多为下属着想。”
官差们一听这话,胸膛起伏,眼神激动,暗流涌动。
唐风年坚定不移,见招拆招,道:“我生来是百姓,同时也有亲朋好友在老家做官差。所以,百姓不忍受欺压、官差不忍受贫穷,都在我的考虑之中。”
从七品判官挑眉,心中冷笑,暗忖:吹牛,谁不会吹?说得好听!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他们早就打听过唐风年的履历,唐风年步入官场才一年多,一路平步青云,升官升得像跳跳蛙蹦台阶一样。
但是论资历,唐风年远远不及在场的其他人。
比如,从六品同知吕大人是十几年前的进士,在这个官位上待了十年。
比如,从七品判官铁大人是同进士出身,在这个官位上呆了八年,没挪过窝。
比如,从九品吏目也是同进士出身,以前在别处做过七品官,但后来因为受贿而被贬官,到处托关系才得到现在的官职。在这个官位上,他把屁股坐热了,已有五年。
他们看向唐风年的目光,就像看不懂事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