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丧尸乖乖地站在两人身后，眨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心中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或许知道了自己主人要去干嘛。

看着夏祈年进了厨房，小丧尸开口，“主人，是今晚吗？”

宋词安看着小丧尸，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嗯。”

小丧尸像是想到了什么，攥着的拳头紧了紧，“不能让我代替你吗？主人，除了你，我是世界上等级最高的丧尸了。我一定也可以，对不对？”

宋词安手指顿了顿，看着同他如出一辙的青灰色眸子里出现的不舍，“小北，你要平安长大。今夜过去，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你有一个全新的未来。”

“主人……”小丧尸拉着宋词安的胳膊，眼底浮现出浓厚的悲伤。

他要眼睁睁看着这个给予他新生的男人走向灭亡，终结他的生命。

可小丧尸不信，他主人那么强大，绝对不会消失于天地间，“主人，以后，你还会回来吗？”小丧尸眼巴巴地问。

宋词安看着小丧尸充满期待的眼，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会”。

小丧尸的眼眸逐渐暗淡，期冀一点一点破灭。

夏祈年全身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使自己看上去平静。

夏祈年笑了笑，眼睛闪烁着，“我好像还是不太会，你能教教我吗？”

夏祈年一定不知道他的笑比哭看起来更悲伤，他漂亮的眼睛里盛满着悲伤与痛苦。

“好。”宋词安说。

夏祈年在宋词安的帮助下重复着熟悉的步骤，下一步该干什么，该放多少调料……

这些他在宋词安离开的日子重复了无数遍，以至于就算是闭着眼，也能一步不差地做出来。

看着宋词安忙碌的身影，夏祈年有一瞬间恍惚。仿佛曾有无数个这样的岁月，他们能一辈子在一起，没有分别……

三人沉默地吃完饭，小丧尸几乎是眼泪和着饭，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窗外的血月颜色愈发深，红的仿佛要渗出血来，将这无穷的天地浸染。

“要走了吗？”夏祈年率先打破沉默。

“时间差不多了。”宋词安说。

夏祈年双眸紧盯宋词安，“你说过，会来找我的。我会等你来找我，一直。”反正我还年轻，生命足够漫长……

宋词安只是沉默地抱紧了夏祈年，他不能开口说让夏祈年忘记他，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他用生命守护的爱人，他没那么圣人，他很自私。而且他不能剥夺夏祈年内心的执着和永远的希望。

……

宋词安走了，夏祈年看着那一抹背影，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久好久。

直到天空开始起风，血色的圆月被层层叠叠黑压的乌云遮住。天地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只有几抹红光穿透云层，照在了看不见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