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植全书》上记载着此植物名唤凉粉果树,每年七八月份树上结出成熟果实,里面的籽经过加工能得到一道解暑解渴的食物,它常出没于深山老林之中。
吴静秋把凉粉果树的图片跟特征记在心里,准备近期有空上山的话去找一找。
午歇结束,吴平仓还没回来。
刘芳娘吴静秋扛着锄头去了地里,去把地蛋芭蕉芋地的土松一松,再浇浇水。
她们正忙活着,吴平仓过来了,他高兴地分享好消息:“他们答应了!”
吴静秋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看得爹娘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
“只是礼物没能全退还给他们,他们执意要我带回了猪肉和一只鸡。”吴平仓还是觉得不应该收这个礼。
“爹,收下吧,都是相互的。”
“好。”吴平仓去河边挑了几趟水淋菜,把重活干完才匆匆赶回修房子那边。
未时末,刘芳娘母女俩停下活计,回了一趟林家老宅,刘青木刘青阳两兄弟要回桃李村了,她们去准备了半篮子多的鸡蛋鸭蛋,两只鸡一对怀孕的母兔和一些干菇让哥俩带回去。
吴家养着几十只鸡鸭,照看得好,鸡蛋鸭蛋每天不断。
前段时间生的小兔子长得很快,有好几只母兔子都怀孕了,再过不久又能新添许多小兔子。
在林家老宅送别,刘芳娘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个侄儿,嘱托道:
“要是忙不过来,进展不顺有什么困难,不要憋闷着,回来告诉我们,人多力量大。”
刘青木懂事道:“好的,姑姑,您去忙吧,过几天我们再来。”
几人挥手告别之际,杨家大门打开,杨晓雪从里蹦蹦跳跳出来,她看到背着背篓的刘家兄弟,愣了一下,眼里的光无声无息地暗淡了一点,“青阳哥哥,你要走了吗?”
“是啊,晓雪。”刘青阳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他肤色黑,显得牙特别白。
杨晓雪仰起头,眼前之人身姿高大挺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虽身着一身简单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但难掩眉眼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浩然正气。
她看了两眼,眼神躲闪地低下头,双手搅动扣在一起搅动起来,声音轻了几分,“你明天还来吗,什么时候来?”
刘青阳道:“明天不来,过几天再来。”
他补了一句,说得认真,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晓雪,你一个人在村子里玩的时候别乱跑,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欺负回去,反正你……”
刘青阳顿住,望着杨晓雪望过来的清澈眼睛,他于心不忍,没把话说清楚,“反正你别任由她们欺负,你反击回去,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杨晓雪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似是想不明白。
刘青木刘青阳走了。
杨晓雪目送他们走远了,都还没有收回视线。
“雪儿,青阳哥哥说得对,你之前有没有看到冬儿反击方红杏母子俩?”
杨晓雪看着吴静秋,狠狠点头,“看见了!”
吴静秋知道方才刘青阳是想说杨晓雪是傻子,傻子干的傻事,在不伤人的基础上,对方无处找茬。
她想了想,婉转且减慢语速道:“雪儿,在外人看来,他们把你当成几岁的小孩子,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只要不伤人害人,他们是找不到理来说事的。
比如村西头的王二蛋今天推了你,你可以推回去,还能再多补上几脚,到时候就说你们在打闹。
还有夏蝴蝶,她不是经常吓你么,你可以去地里抓一些毛毛虫丢到她衣服里。”
杨晓雪听得眼前一亮。
刘芳娘听着,倒是没阻拦自家闺女,对于村子里的小孩欺负杨晓雪,她是知道的,能看见的时候能管,不在杨晓雪身边呢,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傍晚,谭里正到林家老宅来了一趟,说是吴平粮行窃一事落定,按照律法,偷盗要看失窃物品的价值而惩戒。
“由于地里少的是蔬菜,加起来不到一两银子,衙门的人判打了吴平粮五个大板子,本人关在地牢,家人什么时候给你们交了损失钱额,什么时候放人。”
吴家人对此挺满意的,正好到了晚上吃饭的饭点,他们邀请谭里正留下吃饭,被婉拒了。
刘芳娘忙去舀了一碗小葱炒豆腐,一碗香卤肥肠拼猪头肉硬塞给谭里正。
盛情难却,谭里正告谢收下了。
一家四口坐着吃晚饭,快吃完的时候,吴平仓道:
“瞧我忙糊涂了,秋儿,两天前陆掌柜的派人过来了一趟,把鲜香粉的钱给我了,还说鲜香粉卖没了,问什么时候能补上!”
吴静秋面露讶异,居然卖得这么快。
鲜香粉定价比雪花盐还高,三十文一小盅,他们得六成,中间人跟卖货的铺子各得两成。
上次去桃李村外祖家前,她做了半斤的鲜香粉,加上别家的,约有一斤多。
这才过了几天,就卖完了。
吴平仓笑着说:“我们家卖得了一两多银子!”
“等会儿吃完饭就来弄,明天早上可以送过去,爹。”吴静秋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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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吴静秋稍微多做了一点鲜香粉。
周家。
夜里,周天诚洗漱完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想着吴静秋回来了,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她,他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身心愉悦,心里没揣着事情,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眼前的景象不是很清晰,周围环境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
不过他大概看出所处的位置一个院子,还挺宽敞的。
院子的一角竖立着一些粗粗的,一丈高的木桩,一个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男人在木桩上练拳。
拳风凌厉,动作流畅。
那抹身影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想说话,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从木桩上一跃而下。
目送男人走到院子的另一角,那里还有一个男孩扎着马步在打拳,从身高来看,约有八九岁,他的一招一式则显得有些凝滞。
男人走到男孩身边指点着,以身示范,特别有耐心。
在男人的指导下,男孩打出的招式变好了不少。
男孩高兴地道:“爹,您不是说今日给我买洪氏豆腐吃么?”
“买了,我这就去做,中午你可要多吃一点。”男人笑了,满眼宠溺。
突然,眼前的男人男孩一同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周天诚猛地惊醒,他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太阳穴处突突跳动,微疼。
他回想起梦中的场景,自觉告诉他梦中的两人可能跟还没回到乐山村的他有关联。
周天诚绞尽脑汁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反倒头疼起来了。
……
大清早,张桂兰周玉英母女俩在厨房忙活,把昨晚磨好配好的鲜香粉装到干竹笋壳里包起来,待会儿吴平仓要过来取。
周玉英喜滋滋道:“真没想到鲜香粉卖得这么快,这么值钱,就那么一点儿,我们赚了一两银子!”
“是啊,我们是托了静秋的福。”张桂兰嘴边含笑。
母女俩说着话,周天诚走了进来。
张桂兰看到了,叫道:“天诚,快来吃饭。”
“哥哥快吃吧,碗里有你爱吃的煎鸡蛋。”周玉英去拿了一双干净筷子,舀了一碗稀饭端到厨房的小桌子上。
周天诚坐在桌前,没有说话,盯着半空发呆。
太安静了,张桂兰周玉英面面相觑,同时注意到周天诚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看。
“天诚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张桂兰放下手里包好的鲜香粉,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