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阳诧异地看着林海霞,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冷肃。
熟知他的人看到他这样,便知道他真的生气,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王道全是王金花的亲哥哥,村东头的鱼塘是公中的,一直以来是谁有意承包养鱼,给了钱就行。
近几年来,承包过鱼塘的人家多少亏了,没赚到钱,去年年初,鱼塘无人承包,是谭青阳偶尔去打理,谁曾想塘里的鱼儿被照料得还不错。
最先发现这一点的王道全死活缠着谭青阳,开出有史以来最低的价承包鱼塘,说是这半年里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他都会按时给钱。
前几个月老老实实交了钱,后面有一次半夜下大雨,塘里水位上涨,鱼儿顺着附近的稻田流到村里那条大河里去了。
第二天王道全跑来鱼塘一看,鱼儿所剩无几,自那以后,他月月拖欠钱,时不时跟谭青阳哭诉他的难处,说是鱼塘他继续承包着,钱先赊欠着,过后他一定会全部补交。
之前有那么多人承包鱼塘都亏了,无其他人有意承包,鱼塘放着也是放着,谭青阳动了恻隐之心,松了口,至今鱼塘还是王道全管着的,已有三个月马上到四个月没交钱了。
王道全就在人群里面,并且,刚才他叫得也很欢,这时他注意到谭青阳神色渐变,心里慌得不行。
同样心慌的还有王金花,那些果子树菜啊,她幸幸苦苦养着的,长得还不错,砍了多可惜呀。
王道全凑到王金花身边,低声咬耳朵:“妹子,那鱼塘我今年还想管着呢,今日这一闹,可别给我弄毁了。”
“别急。”王金花都快恨死林海霞了,她忍着气,皮笑肉不笑,“想想看,都是乡里乡亲的,是没必要把人逼得那么急,闹得那么僵,刚才是我唐突了……”
谭青阳环视所有人,目光如炬,“是吗?我倒觉得海霞妹子说得对,她今日提醒了我,规矩就是规矩,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免得大家心里不舒服,觉得不公平,闹出矛盾来。”
“如今既已说开,那么就按规矩来办,王道全,限你明日补交上所有的钱,否则收回鱼塘!”
“啊?这……我……”王道全还想去说好话,但这次谭青阳没有给他面子,不为所动。
“王金花家的果树、菜,李二奎家的竹子,占用村道,今日你们回去不处理好,明天我亲自带着道刀去处理。
占用村道修排水沟,影响他人走路的刘大同,还有……”
谭青阳又挑了几个刚才闹得凶的人说事,以前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过今天的事情来看,这显然是一个错误。
雷厉风行下,十多家村民跟着遭殃,叫苦不迭,哪里还顾得上去为难吴家人。
事情结束,人群散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刘芳娘拉着林海霞的手直说感谢之话,“今天要不是你这么说,怕是堵不住村民们的嘴。
本来我们都想好了,再去借点钱来把那一石粮给买了。”
“那可不行,这正中了王金花的诡计,她闹这么大,就是想看看你们家有没有钱,拿了钱出来她日后必定会盯着你们,跟那躲在草丛里的蛇一样,冷不防的上来咬人一口。”
说起王金花,林海霞满脸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