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想唤颂芝去拿“欢宜香”来,却是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只是用发着抖的手,去指那装香的匣子。
这还是皇上遣人新送来的呢!
即便皇上撤了她的绿头牌,都没忘了把“欢宜香”给她补上。
可怜自己,还得意了半日,只道皇上心中有自己。
无论犯了多大的错,皇上独赏的“欢宜香”仍是按时送来。
“呵呵。”
华贵妃居然轻轻地笑了笑。
颂芝把匣子递给陈大夫,又给娘娘端了盏热茶。
华贵妃饮下后,方能讲出完整的话来了。
“陈大夫,可是这欢宜香里有黑麝香?”
“回娘娘,正是。”
华贵妃只觉一颗心如坠冰窖。
“小印子,把陈大夫安全的送出宫去吧,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本宫还有些事劳烦陈大夫。”
“嗻。”
“等等,陈大夫,本宫还有几句话,劳你回西北时带给哥哥。”
华贵妃站起身,亲自走到妆台,拿出两张大额银票,递到陈大夫手中。
“替本宫告诉哥哥,知人者智,知己者明,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矜字,弥天罪过,当不得一个毁字。”
陈大夫走后,内室极静。
颂芝遣退了所有主殿的宫人,关上了重重的宫门。
她也怕,怕到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躲到一个角落里。
可是,她不能啊!
她是年府的家生奴婢,无处躲无处藏。
推开内室的门,只见华贵妃跌坐于地上,那装了“欢宜香”的匣子,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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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既然知晓这不是个好东西,就让奴婢把它拿走吧。”
“拿到哪里去呢?”
“奴婢去撒在荷花池里,或者找个地方埋起来,反正,咱们是不能再点它了。”
华贵妃突地仰天大笑,鬓发散乱,又哭又笑状似癫狂。
“颂芝,你把它拿走,又能怎样?这欢宜香是皇上独独赏给本宫的,这香已经生长在本宫的身体中了,血液里,五脏六腑里都是它了。”
明明知道帝王心性冷硬,却仍是傻傻地痴爱于他。
“本宫十八岁入王府,十年了,这十年中,皇上可曾有一日真心对我?”
“皇上真真是铁石心肠,无人可以捂热,可惜我年世兰大好的青春,满心的爱恋,竟然是错付了。”
颂芝亦哀哀哭泣,跪在华贵妃身边。
“去拿些酸黄瓜来。”
“娘娘?”
“快去!”
颂芝哪里敢再劝,只能取来一盘奉上。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父亲,皇上,嫔妾腹中曾怀了您的骨血啊,那端妃送来的安胎药,看来就是您的手笔啊!哈哈哈。”
华贵妃又拿起一根酸黄瓜吃起来,直吃到噎住,吐得昏天黑地。
她不断地呕着,呕出鲜血。
“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
“颂芝,牛乳热好了吗?”
“热好了,娘娘。”
“端进来吧,本宫饿了,去准备沐浴的热水,然后替本宫梳妆,几日未见过皇上,真是有些想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