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仙子闻听父母之事,心痛如绞。得悉父亲在母亲蒙难时竟不在场,初时心头掠过一丝庆幸,继而疑惑如潮涌。她不禁发问:“我父当时不在,其修为如何?现今是否尚存人世?”
莫问剑眼神深邃,缓缓言道:“此事难下定论。或已离世,或被囚禁某处。甚至,当年你母亲之遭遇,或与他有关。我昔年寻他无果,便转而寻觅你们姐妹。幸而,于两仪门寻得你们。然而,彼时我修为受限,难以随心施展,遂将白惜墨引入。他出身仁义,又恰在附近,见此必然出手相助。我前脚带你们姐妹离开,他便欲出手。岂料此时有人抢先一步。”
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奈与愧疚,似在追忆当年情景。续道:“那人周身黑雾笼罩,面容难辨,神念亦无法探查。恐惊敌,我便暗中观察。他须臾间血洗两仪门,血流成河。连先前你身后追兵,返回亦难逃厄运。他搜刮殆尽后,又轻瞥我一眼。至此我方知,他早知我藏身暗处。”
姬瑶仙子紧攥红妆宝剑,心头怨恨与委屈汹涌如潮。她欲发泄,却不知向谁诉说。眼前曾经至亲已逝,那个原可依靠之人,阴差阳错,多年未在身旁。她已失一妹,不想再失这最后念想。
先辈的诅咒如利剑高悬头顶,稍有触及便可能招致灭顶之灾。她不愿再牵连他人,况且如今形势已然万分危急。白羽命悬一线,随时可能殒命。她不敢冒险,多年来已承受太多痛苦,未来也只能如此度日。
然而,当听闻父亲可能尚在人世的消息时,她心中那早已沉寂的希望骤然重燃。她渴望寻找,想看看命运多舛的父亲还能给她带来什么。是苦难多过温情,还是会有一丝寂寥的安慰?无论如何,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当年我拜入瑶池,受师门左右,后来之事你可有参与?泷儿是否为你所害?小羽那孩子是否因你而遭祸?风家大仇是否该找你报?”
一连串问题如连珠炮般抛出,姬瑶仙子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然而,莫问剑却只是对着她缓缓摇头:“唉~当年你师门中玄姑子所为,我皆知晓。无奈当时我被困于绝地,无法脱身,也未能及时赶到。待到后来,一切都已太迟。你身中诅咒,我寻遍诸多方法也无法解开。最终,只能将玄姑子打成废人,砍去她四肢,断其五识,使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给她喂下续命丹药,让她多受些折磨。”
话说至此,莫问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显然,玄姑子当年之举,害得他两个外甥女各自命运多舛。于他而言,如此结果,仍旧不足以泄愤,实乃便宜了她。姬瑶仙子至此也明白了一切,难怪她师父当初强行传下仙主之位后,本欲闭关,却收到神秘传讯,外出时遭人偷袭陷害。偏偏不取她性命,将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扔在瑶池山下,任由弟子救回。至今,她仍在瑶池仙境苟延残喘,话不能说,眼不能看,周身无手脚,元神也被断解成一丝残魂。虽清醒,却似疯癫,只能在残破的识海间不住颤抖,隐约透露出当年的些许回忆。
“玄姑子之事,乃你私人恩怨,倒也无可厚非。然你三年前不该出手,若非你,风小子一人绝破不了那大阵。”骆红尘此时插话,他看出姬瑶仙子有些迷茫,似乎对今日之事以及牵扯的过往不知如何是好。
莫问剑却摇头道:“你未必信,当初那许亦也是赶去救人。只是他到场时,风万霖夫妇已与九幽拼至最后一招。此招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互换生死。没了风万霖,风家于许亦而言,已无足轻重。他倒也算人物,当机立断,杀伐果断,目的便是夺回当时被风家族人藏匿的神木珏。”
随着故事的推进,姬瑶仙子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她开始明白当年种种事件背后的真相与纠葛。她的心中充满痛苦与无奈,但同时涌起强烈的决心。她决意寻找父亲,无论生死,都要有个交代。同时,她也为风家之仇寻找真相,让那些始作俑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神木珏与紫玄经关系密切,若无此珏,即便有典籍在手,也无从查看。风万霖曾赴沧海,冒着重伤之险,于神兽洞府中夺回神木道君遗失的宝物,方有紫玄道机延续。借诛魔大阵之力,为那孩子筑经续脉。毕竟他九转圣心所渡之先天之力,其本质仍是九子灌嫡之法,区别仅在于伤人伤己罢了。莫问剑言罢,似有惋惜之情,对风万霖亦颇为赞赏,只叹天妒英才,致其如此结局。
然而,莫问剑的惋惜并未持续太久,他眉头微皱,对骆红尘道:“那风万霖着实令人钦佩,他身陷苦窑仅半年,便能察觉诸多之事。而我在苦窑中十年不出,竟是丝毫未曾察觉,或许与那老婆子有关。她修为高深莫测,或许有办法操控苦窑,亦或许她有意让风万霖知晓一些,总之我数次欲与她动手,皆因无把握而作罢。”
“你是说,当初并非你破了大阵?”骆红尘眼神一变,他难以置信那大阵的断墟中残留的剑意会是他人使出,毕竟剑隐门绝学高深,若非有相当造诣,绝无法达到如此境界,即便三年后锋芒内敛,仍在隐隐中纵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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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并非我所破。我到时,大阵已破。风万霖夫妇正与那九幽激战。我本欲相助,却见一黑影一闪而过,风万霖亦有所察。他偏头望来,与我对视一眼,便追那黑影而去。我紧随其后,但那黑影速度极快,入血海深处便消失无踪。待我返回,恰好许亦带人赶到,风万霖夫妇已双双陨落。”莫问剑再次摇头,眼神中仍有自责之意。
然而,莫问剑思索片刻后,仍继续说道:“他二人亡故后,寒门大肆杀戮,他人与我并无关联。本就身处玄门,生死有命,怨不得他人。只是那两个孩子,一个乃先天之灵,不应就此殒命。还有那白家圣女,亦算我明家血脉,不忍见其死。我暗中出手,使那通天箓附于她身以续生机,寻思着如此这般,待她回到白乾一那里应有救法。后来雷功赶到护住了几个孩子,我便觉此间已无大碍,于是转身离去。孰料那泷儿太过决绝,竟然……唉~早知如此,就该多等一时,唉……”
叹息声持续良久,相思剑阵内三道身影相互对视,面面相觑,各自心中盘算。骆红尘反复斟酌莫问剑所言是否可信,毕竟他现今身份为残剑,入了寒门便难以回头。多年来,本已认定亡故之人突然现身,且还是宿敌,光凭他一面之词,谁知真假。既是不可尽信,就得留个心眼,即便他当年是至交,如今却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