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笑着反问,寂灭禅师却不住摇头:“道兄有大神通老衲佩服,那长生大帝亦有大造化,也非贫僧能够得罪,可惜我佛祖当初亲设的阵法今日换谁来也难以脱身,说句不敬的话,以道兄的青离宫眼下尽出,短短三年之内也无法找到此处藏身,即便有所感应,以长生大帝的手段也难以破开,除非老衲的三位师兄愿意出手,否则此阵须弥,即便我佛宗掌教也只能无奈。”
“大师未免说得笃定,须知你佛宗有佛祖开山,我道家一门,难道还没有一些留下手段?”天机子再度一笑,不过也只是一笑,说完这些也并未动手,更没有任何的焦急之色。
他越是淡定,寂灭禅师就越发心虚,只是他方才施展,确实乃佛祖所立,只是这佛祖真身之内的法阵,当初立下之时并没有考虑旁的事宜,单纯只是为了镇压佛宗的气运而定,以本体镇压,以道统勾连,以天下大势做枢,以无上佛法为证,这一方乃是须弥大阵,只有佛法精深到一定程度,且护道威名镇守须弥宫的四大神僧才口口相传。
故而整个佛宗包括须弥宫掌教大佛尊者,对于此阵也毫不知晓,只有历代背负灵、陨、空、寂这对应佛门四大至高修行的护道神僧,在其圆寂之前,才会将阵法告知下一任继承,且千万嘱咐不可外传,哪怕是有人知道,其运转的法门也到死不可说出。
这是寂灭禅师心中的自信,佛宗者,当初大道之争由佛祖开创,那逐渐没落的年代能出现如佛祖那般的人物,寂灭禅师觉得此法末之年,即便是整个青离宫前来讨要,没有三位师兄亲自动手,这佛祖当初设下的法阵修行破开,毕竟修为境界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当今的玄门,恐怕没有一人能必过当初的佛祖,而且在场之人也就风万霖令寂灭禅师琢磨不透,除此之外,人皇剑乃是变数,可在殷无寿手中,难以有逾越的可能,综合这些,寂灭禅师才放心施展,将在场的众人全部带来,皆有其本身与阵法的勾连,言语间将所有人禁锢其中。
只是天机子道统天玄,其临阵对敌未必如何,推衍之道可是玄门之顶,除了那位天通道君神秘莫测,整个玄门没有人比之更甚,眼下天机子如此淡定,没有丝毫担忧,也没有任何气恼,这态度说明他有恃无恐,寂灭禅师有些拿捏不稳。
“道兄有手段自可方便,只是贫僧有一言想告,此阵法乃佛祖所立,可同六道,可坠轮回,倘若不慎,那幽冥之下可是凶险无数,诸位纵有玄通,去往之后,恐怕也难以回来。”寂灭禅师淡淡的说着,看似告诫却更像威慑。
天机子则再次摇头:“区区幽冥何惧之有,逆冲地府者,前人有之,大师一身佛法,沾染些魔性却忘了本真?”
寂灭禅师脸色一苦,天机子所言戳在痛处,他一生修佛却无意入魔,今日更是背着本心无奈选择,将本身没错的众人带来禁锢,这一点心中难受,可为求自证,也为了佛门往后的弊端,他无奈选择也只能如此,因此天机子话中有话他只当没听,可该有的交代还是要说,故而天机子说完,寂灭禅师跟着摇头。
“道兄有所不知,寻常者幽冥鬼道,我辈修行者哪有惧之,纵有身到地府,那天道衍化的神明亦不会为难,只是佛祖当初设下阵法,其连通六道乃路之尽头,没有超脱天地的能力,由天道慈悲所化的六道之门,试问天下玄门谁人能破,又有谁能够脱身?如此这一身修为直接崩坏,入六道之间岂不可惜?”寂灭禅师摆了摆手,脸上一副语重心长,似乎不明真相者,还以为众人误入其中,这寂灭禅师乃是救苦说出。
此时天机子不再搭话,六道之门他自然知晓,不同于幽冥地府,其各司其职的神明皆是天道之力衍化而成,虽有灵智却仅仅如此,非玄门修道者仙法大成,这些神明只是维持六道运行,对于误入地府的玄门之人,只要不惹出祸乱,往往都会网开一面,并没有多少为难。
至于那六道之门,有大道法则天道加持,玄门者一但陷入,等同于人死兽亡再次投身,不管陷入到那一道,一身道行顷刻崩塌,所修元神直接崩碎,除了一点真灵可通天道,余下者根基尽毁,哪怕是重新修行,两世为人已算幸运,投身妖族则再难回头,故而寂灭禅师并非危言耸听,确实没有超脱天地之能,那六道之内难以脱身,毕竟天道之力加持其中,有因果定下绝不更改,玄门者难以摆脱。
不过在场的多数明白,听完之后也都不再言语,此间法阵不好破除,一但妄动说不得还要遭受凶险,甚至根基尽毁更丢掉性命,但有一人初生牛犊,她本身不知,也毫不在乎,而且她毫无修为,似乎看待问题更洒脱一些。
此人正是小孔阳,刚刚炼化了两界虚,天生道体心通苍玄,虽然没有任何修为,但其对道的感悟天生而来,只是先前年幼无知且道体沉睡,故而本身没有任何察觉,此前受风万霖稍加点醒,又有长生大帝亲自灌顶,而且风万霖又把两界虚送其炼化,这一刻小孔阳对于寂灭禅师所言,更加有些不屑一顾。
“老和尚花言巧语,今天也难逃一死。”小孔阳说完转头看了看天机子,这位师叔她第一次见到,余下如紫阳真人等青离宫三大掌教倒先前见过,拜师的时候彼此见礼,此刻近在身旁,小孔阳内心多有感激,不是自己一心报仇,也不会牵连众人被困,不过话虽如此,那罪魁祸首却不能放过。
而小孔阳话音刚落,风万霖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小丫头正合我意。”
说完风万霖转头看向了寂灭禅师:“大师今日死局,不知这阵法可一同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