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问道:“哪来的?老爷府中可没有那么多闲人啊。”
白世年喘着粗气,说道:“乡绅那里借的。我说咱们县老爷说了要是不肯借就通通送他们去坐牢。”
许靖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骂道:“你还敢狐假虎威了,真有出息啊你。”
“哎哟。老爷你打的可是功臣啊,真下的去手!”白世年疼的眼泪哗哗的,刚要抱怨,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火铳,问道:“老爷,火铳是哪来的?”
“别管了,事态紧急。左边的十个去西边一点的位置堵门,右边的十个去东边堵门。中间的二十个站在中间,那都不要去。还剩下的去捡兵器去城楼上杀敌。”许靖大喝一声,道:“还不快去!”
“是。”家丁有好多都是签了死契的,平日里见的最大的官也就官府的县丞,如今见到县老爷连个屁都不敢放,县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办就是了。
许靖道:“堵住了城楼,重重有赏。本官帮你们脱贱籍。”
此话一出,家丁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尽全力在那守城门。拼死了也要给自己以及家人搏一条出路。
而带上城楼的六十个家丁平日里顶多也就杀只鸡,哪里杀过人,见着了凶狠的建奴人吓得瑟瑟发抖,有几个更是吓得尿失禁了。
许靖见状,大声说道:“杀建奴两个,本官做主给你们脱贱籍,杀五个本官给你们家里人脱贱籍,本官决不食言。”
“啊。”家丁闭着眼,一狠心提着刀朝着建奴人的胸口扎去,连扎好几下等人凉透了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
“很好,继续保持。杀光建奴狗,让他们滚出燕国的土地。”
“杀光建奴狗。”
“杀光建奴狗。”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怒喊声响起,家丁拿刀的手更稳了,看向建奴人的目光也不再带着害怕,愤怒的情绪牵扯着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忘了实力悬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建奴狗,他们才能脱籍。
谁想一辈子当奴隶提心吊胆的伺候人?没人想。
他们有些是因为家人获罪成了奴隶,有人生来就是奴隶。奴隶的身份给了他们不平等的对待,他们受尽了冷眼跟嘲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深怕自己做错一丁半点就没了命。
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生来乐意做奴隶,有谁甘心一辈子待在最底层?
只要杀光建奴狗,他们就能重获自由成为良民了。
只要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也能因此受惠,再也不用受人冷眼,再也不用活的战战兢兢,低贱如泥。
蒋知县的话给了他们巨大的动力,在动力的支撑下,杀起建奴来也毫不手软。即便有人被建奴砍中了倒下,还是能咬着牙站起来继续拼命。
对此,刘守备冲着不远处的许靖比了比个手指。这老六还真牛啊,怪不得人人都说文官狡诈如狐,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蒋大人,真是技高人胆大啊。”杨志明脑子空空,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夸人的话还夸错了。
许靖却毫不在意,道:“哪里哪里,不敢当。都是大家给了蒋某勇气,蒋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你个老六真是说你几句还装上了?
罗英松了口气,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恭维几句,余光一瞥,愣住了。
“快看,那是什么?援兵的旗帜,援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