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办事妥当(1 / 2)

徐维明暂且不说,载壦多打量了一番夏言,觉得此人也并无特殊之处嘛。

“起来吧。”

“谢二殿下。”

“徐维明。”

“罪臣在。”

“你原是双流知县,此番因受陷害而获罪,眼下是特殊时刻,我先做主将苗子恕的那身官服要来给你,成都府你要用心给我管好,百姓仍自种田纳粮,商人一如往常守法经营,总之一句话,官府的事情再大,民间不要出什么乱子。若是成效不错,我才好和皇上讲让你转正。”

徐维明大喜,“下官必不负二殿下之命。”

“嗯。”载壦点头,随后将视线落在一边身着粗布的清瘦中年人身上,“夏言?”

“下官在。”

“你可有其他冤情陈述?”

夏言叩了一下头,“二殿下秉公执法,下官心服口服。下官唯一放心不下,便是官银走私一案,虽不知他们具体走私多少银两,但想来数额巨大,这可都是朝廷的损失。”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赃银一两也逃不掉。我已命人去抄这些贪官的家了,不管多少最终都会呈奏朝廷。”

夏言偷偷看了一眼眼前的二皇子。

传闻皇上在教育皇子一法上有独到见解,已成年的皇子公主虽然天资有差别,但都能明辨是非,未成年的皇子也表现出优于常人的素养。

这个二皇子能这样处理四川的事情,不提旁的,至少在是非观方面还是非常正的。

“如此,下官别无所忧了。”

一边,徐敏也给载壦叩头,“小人多谢二殿下救命之恩!二殿下仁义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小人这是行了大运,才能得遇二殿下。”

“都不必谢我,这是皇上明见万里,若非他瞧出事有猫腻,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载壦说完这句话便让其他人照顾他们去了。

他自己则找了一个收拾好的房间,静坐休息一下,然后开始运笔写字。

事情办到这个程度,四川巡抚都叫他给拿下了,他得立即给他的父皇上奏报,禀明这里的实际情况,并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略作思量之后,载壦端坐沾墨:

“父皇在上:儿子载壦跪问父皇圣躬安。四川巡抚姚玉林奏报欺君一事,经儿臣详查,已有所获……”

当初皇帝给他的旨意是他可以直接杀人,不过这与他的性格不符,案子查明了,再如实像皇帝禀明,具体怎么处置交给他的父皇,这才是他更习惯的做法。

至于说这里究竟牵扯到多少官、多大的官这一点他是不害怕的。

他是皇子,就是将四川阖省官员全都收拾了,那又如何?

违反圣旨,在他看来这就是应得的下场。

不过巡抚出事,四川一下子就失去了主事之人,这一摊子政务也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

不谈他父皇会不会责怪他,便是他自己也于心不忍,他是皇子,从小就被教导对于江山社稷是有一份职责的。

话说回来,大明朝到了正德二十年,官府的作用是越来越不可小觑了。

可他这个皇子,虽说受的教育不差,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正经的政务锻炼。

国家之事又容不得半点胡来,没有办法,载壦只得自己亲自出马去将已经致仕的杨廷和杨阁老请过来。

这段时间,就由他这个皇子坐衙理事,杨廷和呢,没有什么官方的职务,而只以皇子幕僚的身份从旁协助。

杨廷和太老,忽然间给人加上这样的处事强度,他也受不了,于是载壦又去把夏言给请了过来。

总而言之,在朝廷正式确认下一任四川巡抚之前,涉及国事民生的各项事情,不能够就停在这里。

况且,四川这时候还有一县遭遇了水患,官府本身也在救灾之中。

至于姚玉林那些人,则全部被他扔进了大牢。

两日后。

他的人和镇守太监府的人,来到巡抚衙门向他禀报。

“此次抄没涉案官员家产,共得黄金十七万两,白银八十余万两,都是清一色的产自日本的官银,而各类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无算。涉案的官员除二殿下那日当场抓获的,这几日接连查获的共计十一人。”

载壦怒哼一声,“真是国家蛀虫!枉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忠君之言,没曾想竟虚伪至斯!”

其实国家涨俸以后,官场的生态是有一定程度的改善的,至少愿意干事的官员,不会被逼得不得不贪。

但在绝对权力之下,铤而走险,妄图获得更多的也不在少数。

包括坐在一边跟没事人一样的高沨,他其实也有些后背的冷汗流了出来。

镇守太监本就有‘监视’百官的职责,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说得更直白一些,他难道一点都不拿?

不过载壦知道,宫里的人自有宫里的人去收拾,他不必多此一举。

想来司礼监会来问他的。

“这些赃物之中,有没有田产?”

丁成山如实回答,“回二殿下,有的。不过这些贪墨官员大多都有从天而降的银子,加之朝廷对田产管控颇言,所以无故侵占的极少,大多都有完整的交割手续,只不过交割价格明显低于市价。”

“这不就是侵占吗?你将这些数据如实整理出来。”载壦转头面向夏言,“公谨(夏言字),有劳你草拟公文,我来向父皇禀报,以侯圣裁。”

“下官敢不遵命。”

“二殿下……”

载壦看出来他有些游移不定,直接就讲,“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属下们在姚玉林的书房之中收到他和张阁老的书信往来,共有三十余封,其中有一封,是张阁老训斥姚玉林胆大妄为,走私官银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张璁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有没有及时向皇帝禀报呢?

这事就比较敏感了。

载壦蹙眉,他是知道的,皇帝觉得张璁仍然有用。

如果这事捅上去,他自己摸不准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