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狡猾的老子,就有狡猾的儿子。
“这件事不容易的,这两年外面匪盗少了很多。”
如果自己动手,风险又很大。
吕家儿子不管这些,“也有风险小的,退了那些田,大家都安心。”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们这帮人欺负平民百姓欺负惯了,没见到棺材,绝没有反悔的那一刻。
……
……
济南府的情况是这样。
东三府的情势就更为紧张。
张璁济南才待了时日,这些人才送走不到七日,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各种消息汇集到他这里,看得张璁眉头紧皱。
他找到刘健说:“希贤公,你瞅瞅这些。历城县的知县假意配合,实则避不见人,若有事则推于朝廷的测量员,全都要他们出面。章平知县呢,说民意沸腾,他没有办法。为老百姓好的事,怎么会民意沸腾?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捣鬼,但他却放任不管。还有长青、肥城……知县倒是好的,却不配给足够的人员!这等事情,我都不知是该禀报还是不该禀报。”
皇帝还说山东的条件最好,如此信任刘健,现在的现实却大不理想。
刘健并不意外,“丈田会查出隐田,百姓不明原委,只看这一条,自然戒备十足。各地的官员不愿意捅破这个天,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过任何一样新政,初期总是会有各种反复,张阁老先不必这么急,总是要磨一磨的。磨到到了半年之期,磨到白纸上要落下黑字,手段再多又如何?总是要交出东西的。”
张璁心思稍定,“但事急如火,皇上不会长达半年的时间一点都不过问的。到时候要如何禀报?”
“该如何禀报就如何禀报吧。张阁老不必替下官考虑,下官的那些虚名,比不得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
“希贤公高义。另外,晚辈此次为钦差,身负皇命,责任重大,照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不动一些人怕是不可能了。到时候,还请希贤公恕晚辈冒犯之罪。”
“阁老严重,下官岂敢。”
不久,巡抚衙门里来了两个身穿锦衣之人。
他们的面容张璁有些印象。
现在锦衣卫在山东公开活动,也是在发出警告的信号。任何人若有异动,必然没有好下场。
张璁行了礼之后走出来,走到两人身前。
“什么事?”
“麻副使要属下来向阁老禀报。去往齐东县的三个测量员,他们被匪徒袭击了。”
张璁眉毛顿时竖起来,声音也立马阴狠,“谁干的?可有伤亡?”
“有一人受了轻伤,无人死亡。现在麻副使正在追查。”
短短的几天,事情还没正式开始干,就有人忍不住下这样的重手。
那便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干等着了。
“好啊,这等手段都使上了。”张璁也是个心狠的,“本官这个钦差就要去这个县,看看究竟是哪家的田不好丈!你们去请高公公,请他点兵协助!”
朱厚照登基以后,改了很多制度,但是镇守太监这一条他是没改的。
明朝的宦官和皇室有一种特别的关系,似乎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绝对系于皇帝,虽说这些人必然是贪财了点,或是有其他的小毛病,不过这都是次要。
镇守太监监督百官,其中主要是监视武官,在长期的演化之中,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皇帝控制地方武力的主要棋子。
当年他初登基之时也有人上奏书劝他裁撤,呵,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