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冷笑一声,“朕管你什么大内氏还是细川氏,你们没人能代表日本国那是你们的事,自家出的凹糟事还指望朕给你擦屁股?朕只管一条,只要有日本人在种桑树,哪怕不是出口丝绸,而只是出口生丝,朕也会派兵兴师问罪,同样的道理,日本国只要敢再造一艘两千料的宝船,必定遭大明天军来伐。从今往后,也不要说什么心向中原,诚心学习,你们是学了,怎么学的?足利、大内、细川,有哪一个人给朕上过一道奏疏说要求学?!”
气氛不对。
大内正一明显感觉到了。
如果是几年前,他无所谓,明朝对日本做不了什么。
但是这次看了伍文定的大明水师,再加上今天这件事,他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心一横,立马道:“大皇帝陛下今日所指出的,确实为日本国犯的错。为了消除大皇帝陛下的怒火,也为了展示我们的诚意,不知道大皇帝陛下能否同意大内氏以一定量的金银上贡,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修复如初?”
朱厚照略微沉吟,
听这个大内正一的话,看来大内氏确实掌握了一些银山。
不然的话,哪里来的这个底气?
大内正一心中焦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位强势的大明天子一定在心中动了那方面的心思,眼看没有回音,他便再加码,大声道:“……外臣再次向大明皇帝陛下请饶,大内氏愿上贡白银五十万两!”
“朕的要求里,没有提到银子,朕富有四海,也不需要你的银子。如今正直七月,恰是季风末尾,到时朕会让大明水师提督伍文定护着你们回日本。”
“大皇帝陛下!”大内正一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饶命啊!细川,还不赶紧跪下,请求陛下宽恕日本,免除此灾!”
但朱厚照却并不稀罕他们跪这一下。
“这件事,你们做得过火了。其实这几样技术又有什么重要?日本国的那点产量,规模上永远追不上大明,而两千料的宝船过不了几年也会成为旧技术。但朕每每想起有日本人在大明的土地上,趾高气昂的威胁大明的官员,这颗心都要气得裂开来!朕将之视为大明的耻辱,朕的耻辱!”
朱厚照走下来,怒视着说,“所以你们不懂,不懂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过错!朕发誓,一定要让日本为此付出代价!绝不姑息!”
这……
大内正一直面到了一种恐惧。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才慌忙道:“陛……陛下,大内……大内氏愿意倾全力为陛下捉住这些犯错之人,并……咳,并将他们的家人也都交给陛下,这些,这些都可以做到,请大皇帝陛下饶恕日本!若是金银不可以,其他的任何条件,只要陛下开口,外臣,外臣一定想方设法做到!”
朱厚照到这里却是忽然平静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淡漠道:“来人,让他们退下!”
十几年来,他在宫廷之中运用过各种心计和权谋,甚至情绪也被用在其中。
但这一次不是,这就是他的情绪。他是真的不能接受日本人昂着头在大明的土地上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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