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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伯今年又运了不少银子吧?”
梅可甲已经不太记得京师的春夏秋是什么模样了,他每年都是过年时回,大朝会之后立马走。已经连续很多年了。
酒楼高处能看到不夜城的雕楼画栋、鳞次栉比,再像远处则是一座高六层的佛塔,其实还是多了点冬季的破败,但时近年关,热闹还是十足的,下面街巷挤得都是来来往往的百姓。
“平海伯?”
梅可甲被人多叫了一声,连忙回声致歉,“走神了,请成国公见谅。”
“无妨,平海伯在想什么?”
“唉,海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怎么了?”
“满加剌国那边出现的佛郎机人,我们已经打听到,他们有逐步侵占吕宋岛的意图,这几年我大明大开海贸,吕宋诸岛已经慢慢转为大明的贸易中转站,但是……”
“何为中转站?”
梅可甲不知道怎么解释,稍微想了想说:“就像官道上的驿站。舟行海上,淡水除了靠岸是没有办法补充的。但是这些极西之国的人一旦真的占了吕宋,那便相当于控制了我们的商道,咱们再想赚那么多钱,得先将他们打点好。”
成国公忽然都明白了,为什么感觉梅可甲整个人的状态都怔怔的,不像往年那般意气风发,照理说封了伯,那是人生快意才对。
“平海伯,海贸之银不仅仅关乎朝廷岁入,也关乎诸多勋臣的分红,这……这可不能出问题啊!”本是私下里相会,成国公却说出了在朝堂上一般的严肃感。
其实这一点不用他提醒。
“成国公的话,在下当然理解。不过做生意本就是有赔有赚,过去三年,大明年年往回运了千万两白银,这等规模怎么可能叫人注意不到?海外极西之人又重利轻义,犹如山贼,他们见大明每年都获取重利,早已眼热,意图侵占吕宋便是他们要采取的措施,以此来控扼大明咽喉,与我们讲价,其目的就是分食我们海贸之利。”
成国公觉得不对,“此事必得禀报皇上。如今朝廷在甘肃、河套以及京师练得几十万精兵,尤其是骑兵,其军需粮草来源半靠海贸,若是这里出了问题,那便如东南财税之地不稳一样。”
“过了春节吧,到时在下会和皇上专门禀报。”
“可有法子?”
“也有。海外蛮人除了重利轻义,便是只认枪炮,不识孔孟,要叫他们心思安稳,那得……想办法教训他们一顿。”
“伍文定,”成国公还是记得的,“陛下不是任命了伍文定当水师指挥使么?他也来京师了吧?”
“来了。”
过了会儿,房间的外面有人敲门,是找梅可甲的。
“何事?”
下人恭敬的说:“老爷,府里传话叫回去。宫里来了人。”
梅可甲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向成国公拱手,“国公爷,再会。”
“好好好。”
成国公拍着大大的肚子,心里头始终是有些担心,现在皇帝对勋臣敛财之事看得挺紧的,大家原本都是指着年关之时在海贸银上得一笔分红。
结果现在这里却成问题了,这可怎么整?
“来人。”
“小人在。”
成国公吩咐,“明日去请定国公、英国公到府上,记得,务必叫他们都得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