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县城内,大街小巷几乎是空空如也。
多少年来,吉平县也算是太平,虽然百姓的赋税沉重,但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刀兵之灾。
赵胜泰带领几百人入城之后,城中百姓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陷入恐慌之中。
毕竟这队兵马入城之后,虽然控制了城中不少官吏军士,却对百姓秋毫无犯。
待得宇文承朝领着骑兵入城,城中的百姓终于惊慌起来。
人们很快就得知,城外大军兵临城下,所有人都是惊恐不易,纷纷躲避在家中,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苦难。
其实在赵胜泰入城之后,控制城中南北两门,就已经开始做好了守城的准备。
除了将城中兵器库为数不多的器械箭矢全都取出来送到两座城门之上,而且还在城中收集了大量的石头,用作守城时作为落石之用。
县城的城墙并不厚,所以导致城头上的走道也很窄,无法部署太多人,四五百人就已经可以布满城头。
辽东军去而复返,兵临城下,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势。
抵达城下之后,辽东军故技重施,分兵一部分去往南门,兵力并不算多,宇文承朝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要牵制南门,一来是分散城中守军的兵力,二来也是堵住守军的退路。
虽然南门不是敌军的主攻方向,但宇文承朝也不敢怠慢,令赵胜泰率领五百兵士镇守南门。
他很清楚,战场之上,虚虚实实,虽然南门外的兵力只是用来牵制,但如果敌军发现南门的防守太过薄弱,也未必不会发起攻击。
辽东军一直没有发起攻势,宇文承朝倒是趁此机会,分派一些军士在城中搜罗防守物资,大敌当前,为守住此城,只能事急从权。
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严阵以待,辽东军黎明之时就已经抵达城下,可是直到午饭过后,依然没有发起攻势。
宇文承朝亲自坐镇城头,却是眺望西北方向。
“郡尉大人,敌军怎么迟迟没有动作?”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宇文承朝扭头看过去,见说话的正是那位龙鳞禁军司戈聂老本。
聂老本是禁军中的低级将领,不过为人随和,在禁军中也是颇有些威望。
宇文承朝笑道:“也许害怕伤亡惨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笑容平和,看上去镇定自若,这让周围见到他笑容的兵士心中都有些踏实。
但宇文承朝心头却不似表面这般镇定。
辽东军数千兵马就在城下,按道理来说,自然是及早发起攻势,尽早夺下吉平才好,但他们迟迟未动,其中自然是大有蹊跷。
一开始宇文承朝还无法猜出敌军的图谋,但现在却已经隐隐明白了其中蹊跷。
辽东军围而不攻,显而易见,他们并不急于立刻打下吉平。
按兵不动,只会给城中更多的时间准备,这一点对方的主将不可能不清楚。
越晚打,攻城的难度只会增加。
而对方明知如此,却还是给了守军准备的时间,这就足以证明,敌军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似乎并不是吉平城。
他将辽东军这些不寻常的迹象连在一起,终是得出了一个震惊的结论,那便是辽东军围困吉平城的目的,很可能是围点打援。
如同秦逍一样,宇文承朝在城头发现围城敌军是以步卒为主之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大唐各路兵马中,辽东军当年之所以能够威震天下,就是因为拥有强大的骑兵军团。
骑兵是辽东军的杀手锏,虽然今时不同往日,辽东军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但他们却清楚自己在军事上最倚仗的便是骑兵,所以骑兵的实力一直都保存着。
虽说攻城作战,骑兵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但四五千人马之中,只有区区两三百骑兵在其中,这当然不对劲。
宇文承朝断定辽东骑兵必然埋伏在某个地方,而骑兵的目标,最可能的就是秦逍率领的后续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