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明白过来,谢司珩微笑着点点头:“不错,舅舅虽名义上是镇守北地,实际上却是父皇安排他暗中筹备火铳的制造。
北地地广人稀,是制造火器的绝佳之地。而且,舅舅领兵多年,威望极高,有他坐镇,此事必定万无一失。”
对此,江揽月十分认同——镇国公出京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儿风声漏出来,足以证明圣上的安排有多明智。
她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同意,又接着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京城,且得尽快。”
谢司珩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闻言不假思索的道:
“我手中有几封太子那边与私矿主事人来往的密信,需尽快回京交到父皇手中。
而且这里开了私矿,当地的官员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这个矿出了事,这里的消息一定很快便会传到谢怀瑜的耳中。届时不知道他又要使出什么手段,咱们在京城方能更好的应对。”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倒不是担心他这个大哥对他做什么,而是怕太子丧心病狂之下,对圣上做什么。
江揽月对此没有意见,但她还有一个想法……
“殿下在矿中的时候可曾暴露身份?”
谢司珩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摇摇头:“没有。”
江揽月闻言,这才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既然如此,那殿下还是‘带病回京’吧。”
谢司珩一愣,看着她眼中的那点儿狡黠,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初他南下时,太子便是担心万一他能解了身上的毒,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下死手。
但如今他‘带病回京’,太子便会‘知道’他身上的毒并没有解开。当然,江揽月也不是真觉得太子一定会相信,但只要稍微有这么一点儿可能在,太子在下决定的时候,便会犹豫些。
毕竟,谁也不会想因为一个本来就活不久的人,而暴露自己,这样太不‘划算’。
只要太子衡量利弊时,因为这一点儿而稍微有些犹豫,那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经过商讨,众人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吃早饭的时候,江揽月便向龚大娘宣布了他们立即便要走的消息。
龚大娘还沉浸在家人团聚的温馨喜悦中,乍闻此讯,顿时感到十分意外,她急忙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
龚大爷也面露困惑,同样问道:“是不是我们哪里招待得不够周到……”
江揽月连忙摆手澄清:“您二位千万别误会!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家中突发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
听到这样的解释,龚家人这才安心下来。然而,龚大娘的心中却还是十分不舍。
但她也明白,方因家事紧急而不得不离开,强留人家只会耽误正事,所以她只能强忍着不舍,嘱咐道:
“那,等你们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
龚大娘的话中满是真诚,但她并没有过问他们的具体住址,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江揽月倍感舒适。
她笑着点点头,随后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塞到龚大娘手中。
龚大娘只是匆匆一瞥,便觉得那纸张的样式与她曾陪江揽月去当铺时见过的银票颇为相似。她心中一惊,误以为对方要给她银钱,急忙摆手,语气坚决道:“不,这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