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虽然想告诉圣上,此事是太子所为,但却不能直言,最多只说自己怀疑刺杀一事,跟卿清有关。
她并未添油加醋,但圣上浸淫朝政几十年,岂能想不到?
就连孟老太太亦没有本事出动那么多死士来对付江揽月,卿清她一个已故的臣子妇,如今更是被婆家所抛弃,无依无靠——她又凭的是什么?
还不是太子?
此事不用多想,一下便能明了。
因而,圣上一下说出背后真正的黑手乃是太子时,江揽月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只是有些困扰,接下来该说什么?是表示惊讶,还是沉默?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圣上身边的钱得胜便一脸疑惑的问道:
“恕老奴愚钝,只是这卿清憎恨县主,想杀她没错。但太子为何却要帮她呢?还是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难免也太扎眼了。”
“钱得胜啊钱得胜,亏你还跟在朕身边几十年,竟然连这点儿都看不明白。”圣上嫌弃的看他一眼。
钱得胜讪讪的笑道:“要不老奴自己都说了,老奴愚钝呢……还请圣上指点老奴。”
“太子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嘉善县主正在为瑞王治病。他担心江揽月真的治好了瑞王的病,所以才想将她除去。在他们看来,对付嘉善县主的风险,比直接对付瑞王来说,要小的多。”圣上冷笑着道。
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瑞王可是圣上最疼爱的儿子,若瑞王出事儿,圣上便是将京城翻过来,也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而江揽月,虽然是圣上亲封的县主,但在圣上的心里跟亲儿子还是没法儿相提并论。
“原来如此……但老奴还是有些不明白。”钱得胜道:
“圣上爱民如子,别说是嘉善县主了,便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在京城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圣上还是一定会下旨彻查的,太子就不怕查到他的头上么?”
江揽月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位钱总管。
——不愧是圣上跟前最看重的心腹,不论什么时候,都帮圣上将事情想得周到。
就比如现在,居然还能抽空替圣上稳固这个爱民如子的人设,显然是担心自己觉得,若不是因为瑞王受伤了,便不会重视此事,从而怨恨圣上。
不过,江揽月对此倒是看得很开。
人都有远近亲疏,圣上虽然贵为帝王,但也到底是人,便逃不过这人之常情,因而她十分坦然,并未觉得有什么。
反倒是圣上,听到钱得胜的提醒,歉意的看了江揽月一眼,随后肯定道:
“那是自然。只不过,若出事的是嘉善县主,他那儿不是有个现成的替罪羊么?”
“太子打的好主意。若是嘉善县主今日果真出事了,朕下令彻查,他便会将卿清推出来作为替罪羊。毕竟,卿清与江揽月有仇,她想要江揽月的命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这样一来,事情就能轻易地被掩盖过去。
而没有了江揽月,珩儿的病无人能治,左右还是个死,但却是自己病死的,与人无尤。太子,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