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蛊毒一旦入体,若无解药,殿下便会身中双重剧毒,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以挽救。这也是我为何急令蒋总管入宫求您定夺的原因。”
圣上露出困惑之色,问道:“你既已成功培养出蛊王,那蛊王的解药,你事先难道没有研制出来吗?”
江揽月苦笑一声,道:“这正是难题所在。能解蛊毒的解药,只能从蛊王身上取得。”
她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方才的治疗过程,继续说道:
“蛊王看似吸血,实则是在吸取殿下体内的毒素。这些在人体内致命的毒素,对它而言却是养分。当蛊王吸收了足够的毒素后,其体内便会分泌出一种液体,那便是解药。
然而,据外祖父的手札记载,蛊王并非每次都会分泌解药。因此,即便殿下在双重剧毒的折磨下挺过了难关,若蛊王未能分泌解药,殿下仍难逃一死。”
这治疗的条件之苛刻,哪怕有一步出了差错,结果都是万劫不复!
圣上即便已经知道了自家儿子如今已经没有大碍,可听江揽月说起这些,依旧是心惊胆战。
江揽月偷偷观察了圣上一眼,继续道
“此事,险之又险,因而没有圣上允许,揽月着实不敢擅自行动。可那时,因为殿下动用了内力,带着毒素转遍了全身,毒发得实在太快了。若不抓紧机会,便连这赌一把的机会也没有了!”
说到此处,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跪下,以头叩地,郑重道:
“然而,无论如何,臣女都深知自己有些擅作主张了。臣女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陛下能够宽恕臣女的家人。”
圣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江揽月身上,心中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怎会不明白,江揽月刚才所说的那些,虽然表面上是在详尽地阐述珩儿的治疗过程,但实则是在婉转地说明当时形势的紧迫与危机。
她这是在向他解释,自己并非擅自决定,而是形势所迫,已容不得片刻的等待。
——想来,自己刚踏入这院落时,因心急而说出的那些责备之语,都被她听进了心里。
这丫头也真是不易。
普通人面对自己的怒火,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她却能稳住心神,直到事情尘埃落定,才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向自己解释。
也多亏了她是个沉稳的性子,要不然因为害怕,而在治疗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圣上看着江揽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赞许。他温和地开口,将江揽月叫起,道:
“朕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救珩儿,怎么能怪你?倒是朕,是朕关心则乱,你可不要因此怪罪朕。”
江揽月一愣,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圣上那温和而诚挚的眼神。
她反应过来,圣上这竟然是在向自己道歉?这让她感到既意外又感动。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知道圣上原本便是个宽和明理的仁君,她才敢在旨意未到前,便敢出手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