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谢司珩的脉搏上,眉头紧锁。
蒋不悔不敢打扰,转而看向躺着的人,细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不看还好,这一看,蒋不悔心中涌起了满满的不安。
先前在马车外,他只觉得王爷的脸色略显苍白,但这对他来说已是常态,毕竟自那场大病之后,王爷便鲜少有过红润的面色。
然而此刻,情况似乎远比他所想的要糟糕。
谢司珩的脸色已经隐隐透出青色,眉头紧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就连那向来苍白的嘴唇,此刻也泛起了乌紫之色。
这明显的变化让蒋不悔的心头一紧,心中满满都是担忧跟害怕。
王爷这次发病,似乎比往常还要凶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揽月,在她抬头的刹那,便急不可耐地开口询问:“县主,情况究竟如何?”
江揽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凝重,她艰难地开口:“殿下……体内的毒素发作了。”
“什么?”蒋不悔闻言,心中如遭雷击,他急切地问道:“怎会如此?为何毒素会突然发作?”
江揽月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其实,殿下之前每一次病发,都是毒素发作的征兆。只因这毒极为隐秘,发作起来也不甚猛烈,才让人误以为只是旧疾复发。
但这次情况不同。殿下自中毒之日起,便不宜再动用武功。一旦使用,毒素便会顺着筋脉迅速游走全身,无疑会加剧毒素的效力,使其作用成几倍增加。”
几倍!
蒋不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司珩初被“染病”时的情形。
谢司珩从小习武,自第一次病发后,他受够了闷在屋里的生活,又一时手痒,想活动活动,于是撺掇蒋不悔与他比武。
这原本是从前常有的事情,蒋不悔并未在意,果真与他较量起来。
然而那次较量后,谢司珩病势汹汹,整个太医院倾尽全力才将他从阎王手中夺回。
但那场病后,他也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身体也越发虚弱。太医院的众位御医研究后,估摸着那比武是他病情加重的导火索。
圣上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好在谢司珩为他求情,圣上才未对他降罪。
但那次经历,让蒋不悔心有余悸,他深知即便没有圣上的禁令,他也不敢再让谢司珩轻易动手了。
如今想来,那次比武或许便是毒素开始作祟的征兆,只是当时他们并未察觉。
想到此处,蒋不悔心中更是忧虑重重,他望向江揽月,眼中充满了担忧跟期待:
“县主,您一定要想办法救王爷啊!”
然而,江揽月闻听此言,并未像往常那样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而是眉头紧皱,轻轻叹息。
这反常的反应让蒋不悔的一颗心瞬间揪紧,他知道,这次的情况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他不敢再让马车慢慢前行,于是嘱咐影卫们先行开路,带领防守的官兵和刑部官差迅速清理道路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