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跟太子明面上没什么关系,却暗中来往,且算算时间,两方牵上线的时间,正是先皇后跟谢司珩出事的前后……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当发现自己一直用心维护的亲人,居然暗中向自己举起了大刀,这滋味一定不好受。
江揽月想到这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
“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谢司珩没有错过她眸中一闪而逝的同情,却并未感觉被冒犯,只是心情也着实好不起来。
脑子更是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让他不能静心思考,只是下意识的道:
“我……我这便进宫禀报父皇……”
“殿下。”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她的声音,清澈而平和,悠悠扬扬地传入谢司珩的耳中,仿佛一股清风拂面,神奇地将他脑海中的迷雾轻轻吹散。
谢司珩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思维变得清晰而敏锐。
是了,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母后跟自己中毒之事,过去这么久,且孟家跟此事直接有关系的两个人都已经没了,光凭现在这点儿证据,很难查清当年的事实。
而他们虽然已经看穿了太子的野心,可是如今明面上,他除了收留了卿清,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太子在朝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这么一点儿错处,并不足以撼动他的位置。
哪怕是父皇,在没有充分的理由下,也是不能轻易废太子的。
现在,的确还不是撕破脸的最好时机。
江揽月观他面色变化,显然是在思考,于是又缓缓的道:
“上次城中失火,调查发现竟是火药引起,圣上借此机会发作了一番,加强了制造火药的各种材料的监管。
而太子若是想制造那两样东西,势必要从火药上头想办法。虽不会大张旗鼓,但只要他动,就势必会有痕迹,届时从这里入手,岂不更加顺理成章?”
谢司珩原本因为情绪的大起大伏,而略有些混沌的思绪,随着江揽月的话而清明起来。
他看着她,从不轻易流露出明显情绪的脸上,此时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欣赏跟感激。
“多谢县主提醒,若不是你,此刻的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他指的是中毒一事。
的确,若不是江揽月,只怕他到死,也以为这真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
江揽月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彼此彼此。”
她是说几个月前,谢司珩让人送去孟家的信。
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卿清的存在,但是谢司珩送来的那封信仍旧透露了许多她不知道的消息。
要不是因为那些,她之后的每一步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谢司珩显然也想到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