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江揽月的确是个可靠的人、绝对合格的儿媳。怎么之前就昏了头,任由儿子胡闹呢?
要是当时她态度强硬一些,压着儿子,他即便不高兴,也不得不从。那么孟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儿子也不会早早的没了性命。
可惜现在……悔之晚矣。
陆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稍微缓解心中的痛楚。
她问赵嬷嬷:“江……县主她想了什么法子?”
赵嬷嬷摇摇头:“没细说。她只交代小兰,让她转告您,若想成事,回头有人来了府上问话,您这么聪明,应当知道怎么说的。”
就这?
陆老夫人有些懵。
来人问话,得看她说了什么,才能成事?
不说还好,一说,陆老夫人心里反而开始忐忑了,生怕自己到时候说错话,或者说得不好,耽误给儿子伸冤。
忐忑了半天,最后她一咬牙,拿定了主意。
——不论谁来,她只管喊冤,一口咬定儿子的死有蹊跷,准没错!
主意已定,她只一心等着江揽月所说的人上门了。
好在江揽月办事一向牢靠。才等了两日,果真有人上门了。
依照《周礼》所记: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三日而殡,三月或逾月而葬。
孟淮景虽是荣官,也属士大夫,遵循礼记停灵三日,遂是出殡之日。
卿清忙了三日,只等一出殡,便能好好歇歇。
不过即便心里不耐烦,当着这么多宾客,也不能表现出来,面上她仍旧是一副痛心的模样。
特别是起棺之时,她更是哭的恨不得晕过去。
然而谁能想到,棺材却被人堵在了大门口!
下人来禀报此事的时候,卿清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特别是听到来的人还是官差的时候,更是有些站不稳。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赶紧迎了出去。
一出去,看见打头那个穿着一身绯色官服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心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面上的哀色比之方才,倒是更加真切了。
“大人,可是上门吊唁的?亡夫今日正是出殡的日子,若是吊唁,还请……”
她的话没说完,面前的人便打断了她:
“孟大人壮年早逝,实乃不幸之事,本官心里亦悲痛异常。不过,本官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吊唁,而是来查明一桩事情。”
卿清脸上的哀色一僵,借着低头擦泪的功夫掩饰了过去,方才重新抬起头,哀哀切切的问道:
“亡夫才亡故,这些日子我们府上都在忙着他的身后事,不知道可是府中有下人趁着我忙的时候,在外头犯了什么事?
若是的话,大人您告诉我,我一定严惩不贷!”
“孟夫人约束下人实乃尽责,不过今日本官之所以来此,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孟大人之死!”